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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之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奶油。
液体淡奶油注入杯体的一瞬,清透的冰蓝色被淀出乳白的厚重感,两相交融,缓缓晕出一抹奇异的天青釉。
阮梨乌软的眸底涌上讶异。
周敬之噙着笑将杯子推到她面前,“一杯‘初见’,欢迎阮小姐。”
话落,周敬之眼底兴味未消,越过阮梨,噙着笑看向霍砚舟——别有深意的初见二字,只有霍砚舟能听懂其中真正的含义。
而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霍砚舟眸底已经带了警告。
阮梨不知道两个男人间的视线交锋,满心好奇和惊讶地看着面前这杯宛如天青釉的调制酒。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清冽酒香里混了醇厚的奶香,便真的宛如天青釉的批语——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1]
许荡游魂一样荡过来,一脸欲言又止地看向阮梨,又满眼幽怨地看着霍砚舟,最后干脆往吧台一趴,“给我也调一杯,就叫‘失恋’。”
阮梨:“……”
周敬之冷笑,“我看你不是失恋,是找死。”
许荡更难过了。
有些事经不住琢磨,一开始回忆,就犹如揭开了弥天大雾,那些被称为蛛丝马迹的东西早就有了明确指向。
那一次在君悦法餐厅的偶遇。
在苏市时,阮梨在酒吧喝醉,霍砚舟匆匆赶来。他手机里至今还存着霍砚舟抱着个女孩的照片。
还有昨晚霍砚舟那句:你怎么知道女未嫁。
他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
不,根本就是没长脑子。
还一次又一次在霍砚舟面前表达对阮梨的爱慕,砚舟哥……不会想弄死他吧。
可是……阮梨明明之前就和霍明朗是一对儿啊。
霍砚舟显然看不下去许荡这废物样子,“你,跟我出来。”
“哦。
”
霍砚舟又看一眼周敬之(),显然是让他照顾阮梨?()_[((),周敬之点头。
待霍砚舟和许荡出去,周敬之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吧台的另一侧坐下。他托着腮,百无聊赖的模样,开口的话却很八卦。
“霍砚舟现在不在,你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关于他的小秘密,我和孙缓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忽然被点名的孙缓:“……”
阮梨捧着杯子,摇头。
“一点都没有?比如他从前有没有过女人,交往过的女孩都什么样?”
阮梨:“。”
她了解这些做什么。
周敬之抿了口茶,将阮梨的不在意收入眼中。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看来霍砚舟这条路还有的走。
至于阮梨,视线倒有些好奇地落在周敬之的茶杯上。
他很擅长调酒,却喝茶。
“好奇我为什么不喝酒?”
阮梨哑然。
霍砚舟的朋友洞察力也这么强吗?
周敬之扯出个笑,“守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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