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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撸起袖子,清理莎草和木料,“两个人手脚快,反正都脏了,修好再去洗。”
楼云春心头发闷。
胥姜见他自责,上前捧住他的脸揉了揉,安慰道:“别吃心,桩浅了,再埋深些便是。这次咱们一起,修得牢固些,就不怕蠢驴折腾了。”
楼云春在她手上蹭了蹭,叹息一声。
他的阿姜,怎么这般好。
随后,两人齐心协力,很快便将四根柱梁重新埋好。
楼云春拿来铁锤将柱梁使劲往土里敲了敲,又用铲子将土夯实,再用力晃了晃,确保它稳固后,才将四围横梁嵌紧,架上棚顶。
“这下应该不会再榻了吧?”胥姜抱着一根柱梁使劲晃了晃,没晃动。
楼云春又削了十几根木楔,将连接处加固,这才终于放心了。
“不会再榻了。”
还有最后一道工序,铺莎草。两人分工协作,楼云春搭了凳子在上头铺,胥姜在下头递,将棚顶足足铺了三层才罢休。
“齐活儿。”胥姜拍拍手,又拿出笤帚将棚子重新扫了一遍,叹道:“莫说是驴,便是人也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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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春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可在城外农舍修个草棚,闲时过去煮茶歇凉。”
“那可好。”胥姜欣然同意,想了想,又道:“我恰有一名可取。”
“什么名?”
“苍苔。”胥姜回忆道:“我师父也曾修过一间草棚,起名为苍苔,只可惜……”
说至此,胥姜忽然噗嗤一声笑开,一时竟笑得停不下来了。
楼云春见她如此,好奇追问:“可惜什么?”
“可惜……刚修好,便被一阵大风给刮倒了。”胥姜指着楼云春,手笑得打颤,“你、你俩从此也算是知音了。”
胥姜脑子里浮现师父见棚子被吹飞时震惊的脸,又想起方才棚子倒塌的场景,直笑得肚子痛。
想着自己信心满满建成的驴棚,顷刻便被扯塌,楼云春有些面上无光。又见她笑得肆意猖狂,更觉无颜见人,便恼了,闷声找笤帚去扫驴棚。
胥姜也去帮忙,却是一边帮一边笑。
最后楼云春忍无可忍,扔掉笤帚,将她扯进了怀里。
胥姜顿时笑不出来了。
楼云春将驴重新牵回驴棚,驴却蹬着蹄子,死活不进去。胥姜见状又要笑,楼云春一个眼神看来,她立马捂住了红肿的嘴。
最后,还是胥姜拿来楼云春买的草料,又切了几个南瓜和萝卜,才将它哄进驴棚。
夜雾茫茫,胥姜点了花灯,将院里院外照得亮亮堂堂。
一驴一马吃饱喝足,安心窝在草棚下,盯着青瓦上腾起的炊烟,慢慢垂下眼皮。
半夜,胥姜忽然自梦中惊醒,然后一拍脑门儿,暗骂自己和楼云春糊涂,动工不看日子。
正月里忌动土,动土破财,难怪今日垮棚。
她连忙披服起身,将财神请了出来,虔诚地拜了拜。
“财神老爷,多有冒犯,有怪勿怪,有怪勿怪。”
拜完之后,才又回去睡了,入睡前,胥姜迷迷糊糊地想,正好明日要去大慈恩寺,不如也拜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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