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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丛有点哀求地看着他,嘴上还在客套地应付,从“溯”说到了纸艺,又绕到了李小溪的身上。
姜清昼沉着脸,思绪纷飞,跟着面前的路四处乱窜,从几句话里复原了部分实情。
老黄大名是黄亭,是美院的副院长,现在大概已经荣升院长,姜清昼从通大走之前在他手里学了三年,最多听的除了表扬,就是要把王洁吊在美院门口打。
于丛在海华上班的样子又木又呆,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带着实习生设计去找他要对“溯”修改建议,姜清昼最后看到的那份方案,大概已经根据建议改了。
“小姜怎么不说话?”老黄笑了半天,忽然问。
姜清昼才发现于丛恭维人的本领很不错,语气有点勉强:“我在。”
“哎呀。”老黄感慨,“没想到还能有这天,你回上海了吗?”
“在。”一块墨绿色的路牌呼啸而过,显示距离市区还有五十公里,“我改天拜访您。”
“好啊,好啊。”老黄中气十足,声音在逼仄的车厢里涤荡,“于丛现在做得挺好的,不容易,不容易啊。”
姜清昼接连听了两个人口中的不容易,喉咙艰涩得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久才沉沉应:“是。”
“那你们忙。”老黄好像听见这头很重很闷的风声,“提前约我啊!我很忙的。”
于丛赶忙说好,客套了几句又挂了电话。
姜清昼轻踩油门,在高速公路声提了点速,顺畅无比地往前行。
于丛没敢看他,被加速的推力弄得有点紧张,道路宽阔笔直,纯白的标线在灰黑的地面分外清晰。
“没什么要说的?”姜清昼面无表情,口气听起来不太稳定。
于丛忽然察觉到了右脚踝的钝痛,在这通漫长的电话里变得很强烈,他咽了咽,艰难而无奈地说:“小溪在通大读研究生。”
“……”姜清昼不怎么掩饰地黑了脸。
他浑浑噩噩地干了几年策划工作,敷衍周旋和避重就轻见长,很从容地略过了姜清昼的展:“还没毕业,也是美院的,算是你学妹。”
“她是研究生,算不上。”姜清昼硬生生地打断他。
于丛想了想也是:“正好有项目,就去找了美院的老师,问问能不能帮忙指导一下。”
“正好找到老黄头上?”姜清昼扯了下嘴角,没一点相信的意思。
“就,正好。”于丛无力地解释完,“正好联系上了。”
姜清昼自认为不是傻子,克制了一会,没在那股绵长的、挣扎的愤怒里爆发,只是稳稳地打着方向盘。
于丛连接在屏幕上的手机迅速地跳动着新消息,大部分来自于工作群,还夹着几条关心他的私信,姜清昼扫了一眼,完全没有尊重他人隐私的态度。
“还需要导航吗?”于丛小心地问他。
姜清昼没说话,拔下充电线,把手机递给他。
于丛刚要锁屏,听见他说:“解个锁。”
姜清昼像是把他的手机当成所有物,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输了个新地址,静默着的导航换了个方向。
于丛看着屏幕上的路线变化,把车和人一起引向某个位于市中心的三甲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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