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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他小心抬脚近了一步,又道:“若你还是生气,不妨打我泄愤。”
他一脸“快来揍我”的渴望表情,让乔溪忍不住翻白眼:“我真没见过有人上赶着求揍。说了没生气就是没生气,你这是干嘛?”
“再说生气任打任骂这样的话,只有人家谈恋爱小情侣之间讲才有情趣!咱俩大男人玩这个,多少有点奇怪吧?”
他话里很多词听来陌生,沈夷光不懂“谈恋爱”“小情侣”是何意,但瞧得出乔溪确实没在生气,心里仍是委屈:“可你不理我。”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乔溪对他的指控非常莫名,“你是没看到我这两天忙得头上冒烟?”
“家里多了你跟岑儿两个光吃不进的货,尤其你能吃能喝跟个饭桶似的,我要不紧赶慢赶的忙活,除夕那天咱们一家三口年夜饭吃什么啊!?”
“西北风吗!?”
他说了长长的一句话,沈夷光却只听见了“一家三口”,然而选择性的把乔溪骂他是饭桶的事忽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喜欢这个说法。
看他忽然发笑,乔溪后背发凉,质问他:“你笑什么?”
神经兮兮的,这货不会脑子坏了吧?骂他饭桶还高兴?
不过因着这一出,两人之间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天的的“冷战”彻底结束。
沈夷光借此好好同乔溪谈过,他仍旧谨慎的没把岑儿身世透露一个字,只讲了他对自己重要性,以及那天他为何失态。其实这两个月同吃同住,沈夷光对乔溪性情自认很解,相信他就算赶他们走也不会将他二人身份去向透露给别人。
可他不能赌。
若真有一天他的行踪暴露,乔溪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这样那些人才不会为难他。
两人经过一番促膝长谈,乔溪也懂了他对岑儿的重视。
“原来你姐姐那么早就过世了。”
也许是身世不同,乔溪对生离死别看得比别人开,他安慰的拍了拍沈夷光的肩,沉声说:“我知道亲人离开是最难受的,可活着的人只能咬牙坚持过下去,不然你的亲人们在地下肯定急得团团转。”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也是抹不掉的悲伤,沈夷光想起乔溪也是早早失去父母,他们算是天涯同路人。于是又问:“前些天我收拾后院看到一方新坟,可是上头既无石碑,也没有任何刻字,是你父母吗?”
乔溪沉默片刻,默默摇了摇头。
他没法跟沈夷光解释那是空的,里头什么都没有。
除了他,世上没人知道桃叶村的“乔溪”早就死了。现在大家人都以为他是失忆后才性情大变。其实仲大娘他们看着长大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乔溪死死守着这个秘密,无人诉说,也不能说,更觉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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