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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妈妈舒槿在斥责自己一向心疼的儿子。
“你明明就是周家的少爷,家里的钱都是你的,几辈子都花不完,你为什么要去屈尊降贵的做那些基层工作。”她气完又心疼起来,摸了摸儿子淤青的脸:“搞成这样,何必呢。”
周浔推开母亲的手:“妈,就这么点小伤,上点药就好了。”
坐在椅子上的周知然,严肃的朝姜姨挥手:“去给阿浔拿点药膏。”后面补充的那句话,是特意说给妻子听的:“破了点皮而已,是不是要进急症室啊。”
舒槿拉着儿子的手,眼里含泪:“你不心疼,我心疼。”
“妈,我真的没事。”周浔一脸无奈。
一急,舒槿冲丈夫喊:“周知然,你能不能给阿浔安排一个经理的职位。”
“不能。”周知然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你不能对女儿严格要求,对儿子就过度宠溺吧。”
见磨丈夫行不通,舒槿只好哄着求儿子:“阿浔啊,你没必要这么辛苦,听妈妈的话,不去了,好不好?”
周浔还是摇头:“不好。”
一时间,舒槿气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门外的周晚,旁观了母亲心疼弟弟的画面,这让她想起了过去一些心寒事。
都说女儿才该当公主宠,可她从小就被母亲忽视,母亲会关心弟弟每天过得开不开心,但只会严肃的质问她,为什么没有考到满分。再比如,同样是对待小动物,弟弟说想养狗养猫,母亲会一口同意,甚至会立刻让姜姨备齐宠物用品,而她说想收养公园的流浪猫,母亲却批评她,不应该在这些事上分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差别待遇会如此之大,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在花园里,偷听到了母亲和姨妈的聊天。
姨妈摸着母亲的手说:“我知道你想给周家生下长孙,好稳固你的地位,但是事已如此,你只能认命。”安慰完又出招:“其实啊,晚晚很聪明的,资质不比男孩差,你培养她就好,让她给你在家族里长脸,是一样的。”
当时,她记得姨妈还补了一句:“反正女孩子以后都是要结婚生子的,等她栽好了树,让阿浔乘凉就好,你说是不是。”
声音渐渐从花园里消失,周晚沉了口气才走进了屋里。
见到女儿回来,周知然立马起身抱住了她,恭喜她拿下了福氏居,夸她做得非常棒,是他的骄傲。她也期待母亲能夸自己,可舒槿只淡淡笑了笑,说:“回来了,就准备开饭。”
失望会有一点但不多,毕竟周晚已经习惯了和母亲的相处方式,看淡一点,她才能活得开心,至少她还有一个很爱自己的父亲。
走在前面的舒槿,又看了一眼儿子脸上的伤,这次她强势要求道:“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周一我就会和人事打招呼,你必须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去遭那些罪。”
“不是,妈,我工作怎么就是遭罪了呢。”周浔本来就烦,回家这么一闹,他头次和母亲呛了起来:“我好不容易适应了工作环境,好不容易融入到了群体里,好不容易做出了点成绩,下个月我就要述职了……”
“周浔。”舒槿低吼:“你是周知然的儿子,和那些工薪阶层不一样,被那些为我们家打工的人指着鼻子教训,你不要脸,我要脸。”
周浔很不耐烦:“妈,我舒舒服服过了二十多年,我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是一事无成,我真的不想再被人说是废物了,我也想做出点成绩来,证明给自己、给爸爸、给姐姐、给你看,我也不想再让别人帮我擦屁股了。”
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吼。
舒槿眉一皱:“谁帮你擦屁股了?你做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气到不想再说一句话的周浔,转身就冲出了屋子。
周晚问姜姨要了点药膏,然后跟了过去,她看到弟弟并没有出家门,而是站在墙角用踢墙壁的方式发泄。
“转过来。”周晚温柔的对弟弟说话,想给他上药。
周浔是在生自己的气:“像我这种废物,就应该让我自生自灭。”
她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被放养吗?日子过得不也有滋有味的?”
“……”他突然被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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