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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钱坤没能得意太久,银沥厌烦这种突如其来的笑声,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便火速收了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钱坤总觉得这带着杀气的眼神分外熟悉,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威力。
没多久,一行几人便通过定魂法转移了地点。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他们的落脚点不是原来那栋怎么都走不出去的福利院了,而是一处宽敞的大草坪。
阴阳路里的景观是受魂主本身的记忆限制的,比如说,魂主对某个场景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在夜晚,那么出现在阴阳路里的这个场景时间很可能也是在夜晚,而魂主没去过的地方,也是难以通过记忆修补出来的,那些超出记忆范围的地点则会呈现一片黑暗,任人怎么走都走不到终点。
而现在他们几个人站在一片空旷的大草坪上,远处是西斜的落日,再近一点是一栋类似学校一样的双层建筑,院门紧闭着,上面的门匾写了几个掉了漆的大字。
“什么什么福利院?”钱坤念了出来,并不是他不会念前面两个大字,而是那两个大字的漆基本掉光了,谁都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像是被人故意从记忆里抹去的一样,看上去有几分肃杀之感,只叫人远远瞧见都恨不得绕路走。
韩拾一矮小,他一低头便能看见被磨得有些光秃的草地,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个木头搭起来的球门,深入泥土里的木头根部已经腐朽,被风一吹都摇摇欲坠。
而就在球门的边缘,那只半透明的鬼童正弯腰拾起一块石子,朝韩拾一扔来。
韩拾一敏捷地接过石子,喊来银沥,指了指球门的方向。
“原来在那!”相宁见状就要使出牵魂绳,将那半透明的鬼童束缚住。
“等等。”银沥拦下了他,“你没看见亡魂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吗?”
“可是……”相宁又朝那只魂识残缺不全的鬼魂瞧上一眼,觉得他确实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这才撤下牵魂绳,静静地看银沥他们的动作。
“韩拾一,”银沥低头问他,“想知道十年前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其实银沥完全可以自作主张展开后面的行动,但是自从他进入这条阴阳路后,从幼时韩拾一的角度经历了不少,他猜想魂主取走韩拾一的记忆是有原因的,那个原因韩拾一至今都不曾知晓,他想,或许不能让韩拾一不明不白地送走这个鬼童。
人的一生可以忘却很多事情,但有一样是不该忘的。至少,应该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被谁搭救,又是被谁一路保护着,无忧无虑地活到了今天。
韩拾一抬头对着银沥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明亮异常,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银沥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准备好了。”
有些许意外,但银沥转念一想,如果是韩拾一的话,有这种觉悟也不稀奇。
“相宁,你过来。”银沥回头朝相宁歪了下头,后者不甚情愿地跟了上来:“上神,何事?”
“我与韩拾一要穿魂,劳烦您作法加持。”
相宁后退一步:“银沥上神,穿魂之法介乎阴阳两道之间,有损身心,穿魂回溯途中,轻者魂伤,重则没命……”
银沥戳了戳眉心:“废话真多,我们又不是没去过。上回小孟也坚持了一炷香时间,你该不会法力不如她吧?”
“小……小孟?那个小女仙?”相宁猛吸一口气,抬手两三下就结好了法印,“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不如她!你们尽管前去,保证我的法印比小孟的稳!”
“嚯……”银沥也没想到这激将法居然这么好使,看来小孟跟相宁有过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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