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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倚在玩泥巴。
——至少邬有期和喜蛛都是这么认为的。
小家伙蹲在西院一株枫树下,身上的粉红绸衫皱巴巴,双手沾满黑泥、在树根挖呀挖,屁股后面还堆了许多看不出形状的泥坨坨。
听见脚步声,顾清倚回头发现是邬有期,立刻抬起他的小黑爪爪挥了挥:“有期哥哥!”
邬有期挑眉、抱臂。
顾清倚抹了把脸,反而把更多泥巴糊到脸上,霎时从小花猫变成泥猴子。
“我忙着嘛,”他煞有介事,“所以只好让喜蛛姐姐去请你啦!”
说话间,他啪啪拍了拍最后那个泥团、准备从树下站起来,结果蹲得太久、双腿麻了,摇晃了一下就要一屁股坐下去。
“啊呀!”顾清倚惊呼,下意识往前伸手,“有期哥哥救命!”
大约是他叫得太惨,邬有期下意识拉住他,等反应过来时,双手掌心里都湿黏黏握了一手泥。
邬有期:“……”
喜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忙取出绢帕凑上前,“尊、尊上……”
她上来,顾清倚终于分出注意力,瞧见邬有期手里有泥,他唔了一声,“有期哥哥对不起,把你摸脏了!我替你擦擦。”
他心智不全,想一出是一出,要擦手当然用袖子,可他那衣袖曳在水里,同样满是泥污,用力擦两下,反给邬有期弄得更脏——
顾清倚茫然地看着邬有期一双“黑手”,又举起袖子仔细抹抹匀。
“……”邬有期深吸一口气,打出个涤尘咒将自己和这傻子都收拾干净。
看见细碎的灵光降下来,顾清倚还好奇地伸手追着捉了捉,像是看什么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稚童。
他又乐呵呵冲邬有期一笑,抓着他往枫树后面走:“哥哥你来。”
西院荒废已久,枫树后直通的花园里堆满了枯枝残叶,看得出来,脏兮兮的土地被清理过,露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泥径蜿蜒通往一处空地。
空地上,有个用枯枝、落叶和湿泥垒扎起来的小帐篷,半人来高,弯着腰往里看,还能瞧到铺着的干草和枫叶。
顾清倚给人牵到这儿后就松开了邬有期的手,先走到“小屋”旁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又拍拍帐篷上的泥,“房子!”
见邬有期不动,他又颠颠绕到“房子”后,抱出一堆歪歪扭扭的东西,有的用泥巴捏、有的用枯枝捆:
“桌子、椅子、床,嗯……还有这个是茶杯、茶碗,水盆和桶!”
邬有期实不知这傻子何意,便转头看喜蛛。
喜蛛尴尬万分,眨了好几次眼,才讷讷道:“是……这样的,尊上,公子他……他弄这些是要给您,咳,给您的。”
顾清倚的原话,她是真说不出口。
“给我?”邬有期没明白。
喜蛛五官皱成一团,她哪能懂那傻了的顾公子在想什么,就知道他这些天都待在花园里,又是捡枯枝又是挖土,把自己弄得脏乱一团却还乐此不疲。
刚开始,顾清倚也没告诉她这是在闹什么,是好几次半夜醒来,喜蛛一睁眼见人又没在床上,折腾起来提灯去寻时,才发现顾清倚只穿单衣、摸黑蹲花园里。
她怕人冻出个好歹,只能陪着蹲过去,小心开口问要不要帮忙。
顾公子一开始还不太乐意,但摆弄两下后又勉勉强强答应让她帮,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弄好这“房子”和一堆“家具”。
大功告成,顾清倚擦了把汗,告诉她,这些是要送给邬有期。
喜蛛猜也是,但聊天嘛,讲究一个有来有回,所以她便递了一句:“为什么送尊主呀?”
结果,顾清倚语出惊人:“因为我给漂亮哥哥看光了,所以要对他负责。这些都是聘礼,我要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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