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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邁出去兩步,便被他自後頭攔腰摟住,樓西月扳著肩將我轉過來,低頭瞧著我,“怎麼了?”
我別開臉道,“就是那皮影人有些涼,我不過想尋店家溫一溫罷了。”
他看著我,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與我兩兩對望,徐徐道了句,“皮影人你若是不喜歡就扔了罷。”
我心中那方抑郁再加上幾分,將酒壺往桌上重重一放,轉身便回屋了。
屋里燃了火盆,整個廂中燻得我很是焦躁。
我直挺挺地合衣躺在榻上,望著房梁上三道木稜子,乍眼得很。
這麼地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窗子外頭“啪啪”直響。
我出了屋門,見著小九抬起前腿趴在窗子上。它扭頭望了我一眼,拖著後腿一跳一跳地往院子里走。天上紛紛揚揚有細雪落下來,在青石地上結了薄薄一層雪砂。
小九走到樓西月腳邊,蹭了蹭他。
吹燈卓風華,飛雪漫矮亭。
桌案上,橫七豎八地擺著好些酒壺,月色下泛著瑩玉的青光。
樓西月單手撐著額頭,另一手執著杯盅,輕輕地晃了晃,杯中的酒灑出來幾滴。
他微眯著眼,眸中泛著迷離,好像有些醉了。
我躊躇了一番,邁步過去想將他扶一扶。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執起小盅仰首喝下去。
我干干道了一聲,“別喝了,天色晚了,去睡吧。”
樓西月淡淡地看著我,倏忽之間,他眸色一緊,伸手捉住我的手鎖在背後,將我抵在亭柱上,俯首半醉半醒地看著我。
我呆住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伸出手指拂過我的額角,再順勢漸漸向下。鼻息尖浮了層酒意,燻得我有些暈。
樓西月眼含笑意,眼角一挑,曖昧地低聲道了句,“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麼?”
長指拂過我的面頰,在唇上若有若無地掠過去。
[四二]流光换春水湯湯,飛花似煙,青杏小、單衣薄,薈葉人家繞。
我將醫書曬在屋外的青石芥上,臨著谷里的清池洗了幾件衣裳,煮了壺紫筍茶,拿到師傅屋前去給他添一杯。
師傅服了藥後,氣色漸好,想來那帖藥方確是管用。我雖年紀尚輕,不出手則矣,一出手隨隨便便就將這個上天入地八荒舉世罕見的狼毒醫好了,真是讓我很不好意思。
可是師傅毒解之後,常常應邀出診,即便回了谷里,也多在屋中調息煉藥,不讓旁人打攪。
自打我那日與他排山倒海氣吞山河的哭了一哭之後,再沒有機會與他說上幾句話。
走至屋前,門半掩著。師傅坐于案邊,沉著眉眼,單手無意地撥了撥眼前一把七弦木琴。
這把琴我見過,先前一直掛在師傅屋里的西牆上,從未見他拿下來彈過。
我扣了兩聲門,里頭師傅淡淡地應了一聲,指尖拂過琴面,樂聲響起,似涓涓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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