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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啊,开车得少跟儿子说多少话呢。”嚼子打了个嗝,总算轻松了一点似的,接回了儿子抱在怀里,“得,今儿晚上我就算是省了。”
“你是省了。”我对他嗤之以鼻,“好嘛,就跟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似的,几年没吃过饱饭了你?我瞅你明儿的饭都省出来了。”
“这能怪我吗?啊?谁让你妈做的饭那么好吃的。”
“好吃也不能玩儿了命的揣啊,你瞅你那没起子样儿。”评价之后,我仍旧不放过他,“我就纳了闷了,川儿到底待见你哪点儿啊……”
“哟,那你直接问他去得了。”嚼子故意装傻,然后让慕慕跟我说再见,“得,那我先走了,你赶紧上楼去吧,别光让你爸妈收拾。”
“啊,那你注意安全啊。”冲跟我说“白白”的小精豆子摆了摆手,我瞧着这爷儿俩走远,才转身上了楼。
我想,我爸一定是在我送嚼子的时候跟我妈说了什么了,要不老太太不会在我一进门时显得那么高兴。
“得,这倒也挺好的,您瞅嚼子吃面那碗,多干净,都不用使劲儿刷了,他倒真会给您省事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瞧了瞧桌上的碗筷,我低声嘟囔,“真是,比狗舔的都干净……”
“说什么呢这死孩子。”我妈故意生气了似的拍了我后脑勺一下儿,“人家建军多吃点儿嘛不就,又没吃你的,你哪儿那么些可说的?”
“嗯,他横是有日子没见着面条了。”我爸站起来,把自己的碗筷递给收拾桌子的我妈,“你们平时是不是老吃快餐呐,这回觉着正经饭食是香东西了。”
“他呀,他有时候是瞎逞能,越说越来劲。要我刚才说他没心没肺您还不同意……”边说边笑边帮着我妈收拾,我控制不住唠叨起来,“听川儿说,他爸妈都不这样,也不知道他是随谁了。要不就是‘外甥随舅舅’,不知道他舅舅是不是这样。”
“……哎,对了。”我妈突然打断了我,“建军跟他们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啊?……嗐,还能怎么样。”这个话题让我有点咋舌。
“还不来往?”
“嗯。他就跟他姐常联系。”
“哟……这都多少年了。”我妈皱眉,“再怎么着也是亲生的,哪儿有爹妈那么狠心的,就真舍得?”
“……不是他爹妈狠心。”我摇了摇头,“这是犟到一块儿去了您知道嘛,两边儿都拉不下这个脸来。”
“何苦来的呢……就算不为儿子,也该为孙子吧。”我爸叹气,然后碰了碰我妈胳膊,“你看那小豆儿多精,刚那么点儿大就说话挺利索。”
“那是,您不说他爸爸是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我捏着醋瓶子,小心拧好盖子,“慕慕将来别那么贫就谢天谢地了。”
那天,收拾了桌子,又在帮我妈刷碗时聊了些无足轻重的话之后,一家三口便坐在客厅里喝茶嗑瓜子看电视了。
电视剧激不起我的兴趣,流行音乐我不屑一听,新闻播报更是枯燥乏味,但我没有对任何一个节目表示反感,只要我爸妈愿意看,我无条件奉陪。平时太疏于孝敬他们了,这时候要是连多陪他们看看电视都懒得做,我会觉得自己都没资格称之为人。
“……现在的节目啊,有的忒闹心。”我妈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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