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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好的，谢谢你。”秦芷站起身来，因为蹲得太久腿有点麻，扶着墙缓了一会儿，“马上就来。”季明御饰演的徐朗与钟蔓是从小就认识的，因为两家是世交。但钟蔓不太喜欢徐朗，因为她觉得徐朗有些叛逆了。小时候就喜欢招猫逗狗欺负她的不说，长大后进了新式学堂，却总参加什么学生运动，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拿着小旗子在街上反对这反对那，不怕祸及家族吗？不像她，虽然也偶尔叛逆一下，但最多也就是一个人悄悄跑出来看一场戏。所以，当她的目光从台上撤回来，偶然间发现徐朗居然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她是有点不高兴的，身子还微微向旁边侧了侧。“怎么，不想看到我呀？”徐朗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歪着头冲着钟蔓笑着，像是那些学生时代总是逗同桌女孩的小男生。钟蔓蹙了蹙眉，良好的家教让她做不出当面给人没脸的事，细声细气却又有些冷淡地说：“没有。”谢安要抠的，就是钟蔓目光从台上撤下来看到徐朗的那一幕。“这个镜头很重要。”他说，“你要把那个回眸表现出来。”随着场记一拍板，摄像机开始工作。“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台上的人一甩水袖，优美的唱腔像流水一样潺潺泄出，折扇挡脸，露出一双明亮欢悦的眼睛，目光流转，仿佛真的随着月亮的升起而移动。“好——”观众们鼓掌喝彩，不少人拿了些银币金珠就往台上扔，像是雨点一样纷纷。坐在前排的钟蔓被一个扔歪了的银币砸了一下，微微皱着眉扭头向后看去。“停——”一直观察着监视器的谢安拿起对讲机，“停一下。”台上的特聘演员一收袖子，停了下来。剧组有些安静，视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集中在中间坐着的两个主演身上。秦芷有些局促地抚了抚发鬓，她的演技虽比不上那些顶尖的影后大花，但在当红小花旦中还是能打的。再加上现在拍的电视剧对演技要求并不高，她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被当众喊停的事情了。“是刚刚我的情绪没有到位吗？”她不安地抠了抠自己的指甲，被所有人这样看着，有点丢人啊。谢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银白色的镜框反射出森冷的光，衬得他表情更为严肃。他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只是招呼她过来：“你过来看一看。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后一句话，他微微提高了音量。原本安静的片场又恢复成了闹哄哄的样子，却让秦芷微微松了口气，心中的难为情后知后觉地慢慢浮现、占据了大半心神。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回眸，秦芷心中回忆起了剧本上的内容。坐在前排的钟蔓被一个扔歪了的银币砸了一下，微微皱着眉扭头向后看去，正好看见了坐在她旁边的徐朗。“你觉得钟蔓此时应该是怎么样的？”突然间，一股好闻的茶香从她身边传来，谢安走近，目光落在显示屏上。“呃，”秦芷迟疑了一下，“有看京剧时被打断不悦和意外？也许还有看到徐朗而产生的一点，不高兴？”她纠结了一下，换了一个程度较的词。谢安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觉得，这个阶段的钟蔓，是个什么样子？”像是学生面对着抽查自己问题的老师一样，秦芷悄悄在袖子里捏着自己的指甲：“她此时还是泡在蜜罐中的，还是无忧无忧和天真的，身上还有被娇养出来的活泼与随心所欲……”“那你觉得她真的是什么也不懂吗？”谢安的双眼对上她的，茶褐色的眼眸在水晶镜片后显得澄澈认真。“不。”秦芷脱口而出，随后慢慢地开口，像是边思考着组织语言一样，“不，她不是完全的白纸一张。她知道局势不好，所以很不喜欢到处宣传、可能给家族带来祸端的的徐朗。”“她的天真和随心所欲，都是有一定限制感的，她把握着这个尺度。从某一方面来说，她也是隐隐羡慕着徐朗的。”“你要将这种气质与矛盾表现出来。”谢安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同时还要有天真与白，这是展现她前期形象的第一幕镜头，你要将“框”勾勒出来。”“被打断的京剧，是她为数不多的热爱。”他留下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和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秦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