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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二楼,便看到了他们楼下一户烧黑的墙壁和门,这户邻居只在他们刚搬进来前半年有见过,后面就出国一直没回来,房子都空着。
两人狐疑上楼,便发现自己大门和墙也都熏黑着,门上锁了,掏钥匙开进去。
里头自是一股消散的焦味,中间的过道感应灯熄灭,他们那边的门原本出去旅游前反锁了,试了一下竟然直接就打开。
隔壁的女生听见动静响,打开门缝瞧,看见唐鹭,便对唐鹭说:“小唐,你回来了?”
唐鹭便问她:“小庄,这是怎么回事呀?”
女生小庄说:“昨晚上打雷闪电,楼下那户不晓得什么短路起火了,还好发现得早,我闻到味道就打了消防,所以不算很严重。门是房东让消防开的,怕你们里面也起火,你打房东电话问问。”说着睨了眼颀隽高冷的余琅易,复谨慎掩上了门。
余琅易无语,他觉得自己也不算坏人相貌吧,当年多少女生倾慕。走进屋内一看,停电停水停气了,东西倒是基本还好着,就靠阳台的墙壁和窗台窗户有被熏黑。
他蹙了蹙眉宇,掏出手机给房东打电话。
房东看到他的来电,立时就接起来了,着急和抱歉道:“喂,小余啊,是你吧。这个你回来了吗?”
房东是个G市原住民,房子一大堆,老婆儿子单位的、村子里的,每个月就靠收房租过活,钥匙串有二十来斤。
余琅易应道:“林叔,是我小余。我刚回来,这房子怎么回事?”
房东叹息答说:“额,那你一定都看到了。就昨晚啦,楼下老陆家墙外一根电线短路,烧起来了,幸亏发现得早,我本来以为你们在家,隔壁小妹通知我,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结果一直打不通,小妹才说你们好像去外地了。是这样,现在没电没水也没气了,估计要过好几天才恢复。你们也住了快两年吧,我想,不然呢就先把押金退给你们,你们重新找房子住。不然呢,就等几天修好了,我给你们减免点房租,你们继续住着。都可以啦,重要是你们自己看怎么选!”
这套房子是余琅易和唐鹭刚来G市时租的,起初觉得小区人文还行,虽然旧但挺便利,离着余琅易上班打车也近(那时刚开始还没买车)。后来才知道原来小区在学区附近,房租比较贵,只是住也就住下了,便没去换。
余琅易开着扬声,唐鹭在旁听着,他看了眼她,便对房东说道:“好的林叔,我们商量看看再给你回话!”
这东北小伙人高挺拔,说话行事干脆,房东也喜欢交道,当下放心地搁了电话。
挂断后,余琅易就看着唐鹭说道:“鹭鹭,不然你看就先去我酒店,我给你订间房先住着。过两个月我也要辞职了,可能回去一段时间,到时你自己住这里,上班远,我也不放心。等我在你公司附近给你找处房子,然后你再搬过去。”
再离着他酒店近,唐鹭和余琅易更分不了了。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心里有多喜欢他,所以才必须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思考下,免得万一未来更痛。
唐鹭便答说:“不用了,我搬到雷小琼那去住一段。我上午就已经和她说好了,她妈带着个陌生男的要给她说亲,还要留在她那儿住,她让我过去假装是室友,这样她妈就待不了几天回去了。没想到房子烧黑,那就正好搬出去了。你看你是退房去住酒店,还是要继续,都随你。”
呵……怎一番话说下来这般残酷。
余琅易没想到她已如此打算,忽然之间,关于分离的残酷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也许他太凉薄了,他高冷的身躯眺着远处景致,仿佛无风无波,所以关于感情的表达一向掩得深层而克制。——但他,其实是害怕分离的。
不管曾经的被父母送回东北老家,还是老爷子的离去,还是靠近了他怀里、激起了心湖波动又离开又试图算计的翟欣,还是同床共枕、同个屋檐下吃穿住行了两年多的唐鹭。
他的冷,掩埋了他心中对于靠近温暖后的孤独的忌惮。要么就一直孤独,要么就给予他暖和,别暖和了又离开,他不行。
余琅易便睨着唐鹭,低沉而柔慢了嗓音说:“真的要走吗?你真舍得不要我?”
“鹭鹭你可能不知道,我离不开你。每天睁开眼睛醒来看见的是你,忽然你就说你要和我分开。这个屋子里那么多我们的点滴,你走后我睡着有过你的被窝,靠着带有你气息的枕头,卫生间的架子上放过你的化妆品,厨房里有我们用过的碗勺,甚至抽屉里还有剩下的套,你这些都舍得?”他掖着唇,冷郁而光芒的目光,一目不错。
啊,唐鹭好想哭啊,余琅易你别这副表情。这么帅又这样一副表情,实在太好哄骗人了。
唐鹭狠了狠心说:“没什么舍不得的,事情不是都要做了试试的吗?试了才知道结果。正好我们互相都对彼此的感情有些模糊,就冷静一段时间看看,又不是真的要分。你说,你是怎么打算的,继续住还是?”
余琅易吁口气,无奈地偏偏头,应道:“先去酒店住几天,修好了再回来,撑一撑就退房回老家了。”
回老家你特么就得叫哥余总了,再不是你心中以为吃青春饭卖色相的保镖。
——所以唐鹭就更要搬了,不然余琅易比自己先走掉,难过的是她还差不多。
唐鹭便答道:“那我收拾收拾过去了。我和雷小琼已经说好,她过会儿直接开车过来接我。”
余琅易盯着她,凤眸几分脆弱的模样,启口说:“不要我送。你别是怕我知道住在哪吧,你先说好,不会就此把我屏蔽了。唐鹭,你该知道,我最亲的人,我是说心里最亲近的人,是你。这句话我务必要让你晓得,绝不止是性。老子以前也对你禁欲,可这改变不了我们日夜相依的浓情。”
男人硬健身躯靠拢过来,长臂抚住她的小肩膀,下颌抵着她额前的碎发说话。
唐鹭轻轻地攮了攮他,现在说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早干嘛不坦白,早干嘛说那些叫自己哭了大半晚上的绝情话。唐鹭应道:“知道了。又不是不理你,等我找到房子,还得过来拿东西呢。”
她也只是这么说说罢了。等她搬出去后,她就变了,这女人学坏学得快。
余琅易却知道她多绝,当初一张白纸似的和自己做,做完说搬出去,也没要他送,住哪儿都不告诉。是余琅易路上正好碰到她被人尾随,才晓得住处的。
充溢着焦味的旧房子里,余琅易抱住她,吻住她的唇,外面门虚掩,唇齿的声音应该听不到。好一会儿了松开,缱绻低语道:“我帮你收拾。先把我手机号码解除呼入障碍,把微信加上!”
恐怕不加他就不放手让自己走,唐鹭便当着他的面又加了回去。但没让帮收拾东西,自己拿了常用物品和衣物洗漱等,收拾出来两箱子,等到雷小琼响起电话,就叫余琅易帮她提下了楼。
雷小琼新做了烫染,金色的碧波卷发,踩着高跟鞋走下车。她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吵过,唐鹭准备之后看情况再聊起这些。
雷小琼看着站在楼道口的余琅易,讶然道:“怎么去趟西北,也没见把你两个晒黑啊,反而鹭鹭越发春光明媚起来……嗯哼,琅哥当然也更帅气了。本来还觉得问你借鹭鹭几天,挺不好意思的,看来正好,就此谢过琅哥了!”
余琅易看着雷小琼这副泼辣爽利的模样,既放心又不放心,只挑了挑眉峰,淡淡道:“照顾好她,我有你微信对吧,有事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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