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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曾追灰头土脸地上门了,胥姜一见他这副模样,便知其被欺负惨了。
听林红锄说,那日清议,袁祖之带着胡煦也去了,依照袁祖之爱裹乱的性子,场面想必十分热闹。
胥姜请他吃茶,问道:“京都士子风姿如何?”
曾追眼下黢黑,精神萎靡,却也佩服道:“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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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后有何打算?依旧参考?还是遵从几位先生之意再学一年?”
他灌了一大口茶,咬牙道:“再学一年,我要做凤头!”
有志气!胥姜满眼赞赏。
曾追发完愿,又眼巴巴地盯着胥姜,“可我身上银钱不足以支撑我久留京都,所以想找个差事谋生,请问胥娘子此处还缺人手么?”
合着是为此事上门来的,胥姜失笑。
“不缺!”林红锄站在门口,气鼓鼓地瞪着他,怎一个错眼,就有人来撬活儿了?
曾追讪道:“不缺便不缺嘛,这么凶做甚?”
“本肆清闲,有我和红锄两人便足够了。”胥姜顺着林红锄的话婉拒,见他神情失落,指点道:“不过,你可寻杜回先生一问,他在国子监任职,路子广,说不定能为你寻个差事。”
曾追有些扭捏道:“前日才在他府上落了脸,如今又为这糟故事儿去劳烦他,怕要被低看了去。”
胥姜轻笑,原来是觉得自己丢了人,面子上抹不过,便开解道:“又不是偷摸拐骗,怎会被看轻了去?若为此事便将你低看之人,品性也好不到何处去,也不用结交了。”
曾追仍心有戚戚,想来是被杜回给吓住了。
胥姜有心为杜回说些挽回的话,若不然这到嘴的学生,怕又要飞了,便又道:“莫要担心,杜先生并非那般肤浅之人,相反他乐善好施,急公好义,虽说话苦了些,可心却好。在携月楼,他还为你出头说话,你忘了?”
曾追摇头,诚恳道:“相助之情,没齿难忘。”
见他神色动摇,胥姜再接再厉,“说来,我书肆能在京城立足,能刊印诗集,也全仰赖他帮忙。”
“真的?”
“千真万确。”胥姜把手边的诗集递给他。
曾追接过来一看,见其序言确为杜回所撰,才道:“那我明日便再去拜访他,找他探问探问。”
这人生性骄傲,胥姜怕他反悔不去,便再嘱咐道:“你如今孤身在京城,处处难为,便先将脸往兜里放一放。别拗着,该求人求人,找个营生立住了脚,才能安心读书备考。”
曾追见她又是为自己出主意,又是开解自己,不禁想这一路走来,他哪里受过这等厚待,又哪里听过这等窝心话?顿时大受感动,便拉住胥姜的手,泪眼婆娑道:“胥娘子,你可真是个好人。”
胥姜抽手没抽动,望天叹气,这人怎么少根筋?
楼云春办完案子,连公服都没除,便切切地往书肆赶。没成想一进门,便见一登徒子正轻薄自己心上人,笑意顿时凝在了眼底。
林红锄见楼云春脸色漆黑,不禁在心头替曾追上了一柱香。
曾追,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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