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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你爱上戚陆了?”阮阮双眼赤红,她冲上前狠狠推了司予一把,嘶声竭力地喊,“戚陆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只要他死了,一切都解决了!你去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够了!”司予厉声喝止。这一声如同一盆冰水浇下,阮阮全身一震,喷发的岩浆渐渐平息。她紧攥着衣领,弯腰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得满脸是泪。司予始终有些不忍,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却被她抬手止住:“没事。”“那把剑,给我。”司予停下脚步,言简意赅地说。阮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摇头说:“对不起。”她今天没有带包,衬衣和修身牛仔裤没有空间能塞下一把剑,司予料想阮阮没有带着剑来,于是问:“至少告诉我,那把剑,你是怎么拿到的。”阮阮静默片刻,低头说:“司老师,我不想骗你。”司予明白阮阮这就是不想和他说实话的意思,关于这把桃木剑,他再怎么追问也不会有结果。“你刚刚说要我救你,说清楚,我要怎么救你。”司予换了个话题。阮阮慢慢抬起头,一颗水珠挂在她尖细的下颌晃了晃。她看向司予背后那片浓郁的雾气,眼中水汽弥漫,低声说:“杀了他。”“你回去吧,”司予往前跨了一步,截住阮阮的视线,声音比平时更加冷静,“我永远不可能伤害他。”阮阮淡淡一笑:“司老师,我有时候真羡慕你。”“某天你愿意告诉我真相了,随时来找我,”司予在她肩上按了按,“那个时候,只要我能帮到你的,我一定竭尽所能。”两人站得近了,司予才发现阮阮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挂着一个瓷白色的小坠子,形状非常稀奇,末端竟然很是尖利。阮阮的脖子上有一道道细细的血痕,估计就是这小坠子划伤的,但她却好像浑然不觉。“嗯。”她点头。“对了,村里重新开课了,我在教大家认字,芦苇他们学的很快,你教过的知识他们没有忘记。”“谢谢。”阮阮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有黎茂,他也学得很好,会写很多个字,但写得最好的还是他自己的名字,”司予笑着问,“我猜是你教他的。”“……嗯,”阮阮抬手把胸前那颗小坠子握在手心,“他以前嫌弃名字太难,总是不肯好好写。”她脸上温和、沉溺的神情过于生动,绝不可能是作假。司予心里觉得有些安慰,至少黎茂的感情不是石沉大海。或许有时候听不到,但爱总有回响。“回去吧,注意安全。”司予说。-“回去吧。”容叔捋了一把白胡子,叹息着摆了摆手。“有劳。”戚陆从藤椅上站起,转身离开昏暗的小屋。“阿陆,”容叔看着年轻人挺拔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他,“容叔我活了几千年,自你太爷爷一辈起,我从未算错过一次。卦象预知到,你将死于剑下。”“容叔,几块石头而已,”木门推开一条缝,阳光把戚陆的影子拉出一道狭长阴影,“也许这次你错了。”“结界松动,你的力量日渐衰微,”容叔沟壑纵横的脸上出现几分焦虑,“阿陆,你早有感知。”戚陆垂眸不语。“罢了罢了,”容叔摇头,“你与你的父母一样,固执啊,固执。”戚陆转回身子,朝容叔深深鞠了一躬:“晚辈无能。”容叔用枯瘦的手背抹了抹眼睛,面前的小桌上散落着几块石子,桌前是他看着长大的年轻首领。他想起戚陆还是个奶娃娃时,也有过淘气放肆的时候,但这个孩子过早经历了屠杀和离别,在别人尚且稚气未消的年纪,他却独自踏上了一条灌满鲜血的路。那天他挣扎着展开尚未成熟的双翼,猩红双眼像是要滴出血来——那副场景容叔至今仍历历在目。年迈的长辈打乱一桌石块,苍老的声音恳求道:“阿陆,你找个隐蔽之处,隐匿气息,等待力量恢复后再回来。”戚陆用力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响后,耀目阳光倾洒进屋中,容叔眯起眼,在刺眼白光中见到妖族的年轻首领背光站立。“血族一生只有两条路可走,”戚陆说,“一是庇佑妖族族人,二是战死。”吱呀作响的木门重新关上,小屋复又陷入昏暗。容叔在桌边枯坐了很久,终于起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窗边,双手合十,对着远处的大山喃喃自语。卦象还告诉他,大陆的新王如同东升曜阳,但黑云蔽日,暴雨将至。-“哎?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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