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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了身米白色的小夹袄,夹袄后头带个帽子。
风一吹,他耳朵疼,便伸手把小夹袄的兜帽戴上,手插进口袋往巷口走。
程澈的步子快,低头呼出口白雾,没注意到旁边突然闪过了几个黑影。
待余光里看到人影,他心里顿时感到不妙,脚步一转就往巷子里跑。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几人猛地窜上来用力拽住他,程澈被拧着胳膊制住了——
“老实点——”其中一男子开口骂道:“他妈的终于给老子蹲到了,你小子挺能躲啊?”
程澈没吭声,兜帽被人一把拉下去,动作粗暴,连带着头皮被拽得疼。
他不由自主地皱眉,视线里场面混乱,估摸着得有四五个人。
这地儿偏就偏在这,巷口外不是马路,而是另一条相互交错的巷子,数条巷子蚯蚓般纠缠不清,这一片统称叫乌海巷。
沿边的店铺少,又是周六,零星开着门的几家连里面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就算有,很快也会在听见动静后悄悄关上门。
胳膊被几人死死困住,背后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他。
尖锐的,接触面极小。
应该是把刀。
“程赴呢?躲哪去了?”背后那人恶狠狠地说:“别又说你不知道,他就住这儿,去哪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程澈面无表情,“他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你们要找找他去。”
“找谁?找程赴,还是找唐运生?”
背后那把刀抵得紧了,程澈能感受到布料被划破的临界点所发出的撕裂声,“我要是能找到他俩,还他妈能来找你啊?”
一双两双…他低头看身旁的鞋子,连他自己一共六双,十二只。
他估计得没错,来了五个。
“唐运生欠了老子三十万!”旁边的人吼起来,将他的胳膊攥得更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就别他妈的给老子上赌场充大爷!”
“谁欠的你找谁去啊。”程澈说:“唐运生欠的关程赴他妈的什么事啊?”
五个人里正对着程澈的是个眼熟的,眼睛下面有道长长的凸起且丑陋的疤痕,从眼下蔓延到下颚。
程澈长大的这些年里,和他打过数次照面。
印象里身边的人都叫这位疤爷,看着五十多岁,在清野镇是大家都不愿粘上的存在。
疤爷站那看他,突然伸手,拍了拍程澈的脸。
这个动作充斥着不怀好意的羞辱意味。
程澈别脸避开那只手,下一秒又迅速转头,对着那只黑黢黢的手就一口咬上去。
咬到的面积不大,但足够狠,他咬着那块不松口,瞬间便是个极深且泛着青紫的牙印。
“草!真他妈跟狗一样。”疤爷立刻把手抽了回去,倒吸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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