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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雅未克挨着海,整个城市都浸在淡淡海水气息的风中,这里的小房子一幢挨着一幢,很密集,五颜六色,许多建筑上还有很随意的涂鸦,组成了童话里的小镇,市中心很小,步行就足够去很多地方。他们牵着手走在街道上,路过一家面包店,苏洄不饿,只从宁一宵手里的纸袋里拿了一小块切割好的欧包,咬了一口,可没想到根本咬不下来,面包比他想象中有韧劲的多。他干脆停下脚步,两只手抓住,牙齿咬紧,使出拔萝卜的劲儿,这才咬下来一小块。但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便是牙痛。宁一宵发觉他没跟上,一回头,苏洄低着头,手捂着自己的嘴。“笨蛋。”他偷偷用相机拍下这一幕,再回头去哄。苏洄听到他叫自己笨蛋,想要发难,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宁一宵轻而易举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发现,他们这边说再见是bless。”苏洄顿了顿,回忆起刚刚店员说的话,“好像是……”宁一宵怅然道,“有种告别但还是祝福你的意思。”这句话令苏洄感到窝心,想起了曾经来不及告别的他们。相比起没能说出口的“再见”,他们对彼此只有祝福。苏洄揉了揉酸涩的鼻尖,跟上宁一宵的脚步,询问他,“你会不会别的语言?”“英语算吗?”苏洄摇头。“那不会了。”宁一宵说。苏洄想起景明,“可是……景明是中法混血,他没有教过你法语吗?”“他?”宁一宵本想毫不客气地吐槽几句,可忽然想到什么,改口说,“确实有一句。”“什么?”苏洄有些好奇,很诚恳地望着他。谁知宁一宵却说出一个很奇怪的单词,听上去更像是哼哼。“ronronner”苏洄皱了皱眉,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这个词存在,“……ronronner?”“对,就是这么说。”宁一宵鼓励他,“再说一遍。”苏洄老老实实地复述了一遍,带着怀疑,于是说完立刻问,“什么意思?”宁一宵笑着说,“小猫开心的时候咕噜咕噜叫。”苏洄一瞬间明白他是在取笑自己,抿住嘴唇,独自往前快步走。“真的有这个词,不信你查,我保证没骗你。”“不要。”尽管如此,他还是任由宁一宵牵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复述这个奇怪的单词。坏蛋小狗。苏洄只好在心里回击。走到特约宁湖,太阳逐渐上升,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浮着许多只雪白的天鹅。苏洄原本还怕吓着它们,脚步特意放轻,没想到这些天鹅一点也不矜持,见两人靠近便一窝蜂围上来。“他们好像想吃你手上的面包。”宁一宵察觉出原因。苏洄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正好,我实在咬不动。他走过去,费力地把面包撕开,撕下来多少便递过去多少,谁知那些天鹅竟抢了起来,苏洄差点被拽下湖里。“小心。”还好宁一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你是想下去游泳吗?”宁一宵瞥了一眼苏洄,“小旱鸭子。”苏洄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拍了拍沾着面包屑的双手,老老实实跟在宁一宵身后,寸步不离,真的像只小鸭子。面包所剩无几,两人失去了利用价值,很快便被这些熟知游客秉性的老油条天鹅们抛弃。“走吧,去别处逛逛。”绕着绕着,苏洄和宁一宵从一处街角转弯,来到了一条绘有彩虹的马路上,彩虹很长,通往的终点是一座高耸的教堂。苏洄认得,这是雷克雅未克的地标性建筑——哈尔格林姆大教堂。教堂的建筑设计是对称的结构,最中间极为高耸,两端逐渐趋于平缓,颜色是铅灰色,在阳光下透着金色光芒,神圣而肃穆,矗立在街道的终点,一眼望上去,如同是世界尽头的教堂。宁一宵牵着他,慢慢往教堂的方向走。快抵达的时候,他随口说,“你知道我上次来,看到这座教堂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苏洄看向他,摇了头,“什么?”宁一宵如实说,“这个教堂的设计灵感该不会是正态分布曲线吧,真的很像,反正我在心里称呼它为正态分布教堂。”苏洄愣愣地反应了一会儿,忽然笑出来。他这么一笑,宁一宵也跟着怔了怔,两人在色彩斑斓的街道上望着彼此,一辆黄色的巴士从身侧飞驰,扬起发丝。“正态分布……”苏洄扭头看向教堂的外部曲线,“确实很像。”宁一宵垂眼笑了。教堂里似乎正举办着什么重要的活动,门口放置着一个牌子,写着暂停入内的标语。苏洄有些遗憾,没办法走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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