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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剑势不收,喝道:“滚开!”台下,几大门派的掌门同时站了起来,秦端阳道:“无事,就让小女教训教训那魔教妖女。”晏衡见铜雀和秦梦晚打起来,眉头微蹙,正欲喊话,身边谢无秋突然挣脱开了他的手,纵身上台,笑道:“既然秦宗主想和我比一比,成全你也无妨啊。”铜雀抽出空隙骂了谢无秋一句:“你急什么?我还没和他打呢!”秦梦晚道:“你们果然是想用车轮战术对付我师兄!”铜雀“呸”地一声:“对付他?他也配,你问问你的好师兄,是不是怕了本姑娘的剑!”秦原根本看也没看铜雀和秦梦晚这边,只死死盯着谢无秋,轻声道:“师弟,你终于来了。”“谁是你师弟?”“谁是你师弟!”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前者疏懒散漫,后者怒形于色。前者是谢无秋,后者,则是苍崖掌门秦端阳。秦端阳也跃上台来,拦在谢无秋和秦原之间,他阴狠地看了谢无秋一眼,转头对秦原喝道:“就知道意气用事!”秦原沉声道:“师父,你就让我和他比一场吧。”他需要这样一场比试,哪怕那个人是叛徒,他也活在这个人的阴影底下太久了。秦梦晚在一旁焦急道:“不行!师兄!”远处,晏衡问道:“秦掌门,这论剑会究竟是几对几的擂台呀?怎么这会儿这么热闹?”他话音才落,身形也如鬼魅一般飘至近前,三两步走到秦端阳对面,“不如我也来凑凑这个热闹?”铜雀见晏衡来了,不再和秦梦晚缠斗,脱身护到晏衡身边,秦端阳冷冷道:“晏少楼主,怎么,你也想上来切磋切磋么。”晏衡微微一笑:“对呀。”旋即,他突然拿过铜雀手里的剑,挽出一个剑花,直指一旁的秦梦晚,秦梦晚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然而晏衡的剑锋像是突然消失了,连带着人一起。她只知道眼前掠过几道残影,然后,脖子便被冰冷的剑刃架住了,晏衡握着剑笑吟吟站在了她的身后。“你……”秦梦晚又惊又气,嘴唇发抖,“惊鸿照影……这是我苍崖剑法!”晏衡道:“对呀,秦小姐眼力不错。”秦端阳也未料到晏衡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发难,还是对秦梦晚一介女流下手,他怒不可遏地诘问:“晏楼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横剑向天笑(2)晏衡挟持了秦梦晚,台下尽是惊愕之声,秦端阳和秦原都愤怒而谨慎地捏着剑,连谢无秋都有几分讶异之色。晏衡却笑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看大家磨蹭来去的,有些着急。”秦梦晚也不管剑刃是不是架在自己脖子上,咬牙切齿侧目道:“姓晏的,我苍崖山把你当客人,你却干些卑鄙无耻之事,还要不要脸?!”晏衡道:“这样就算卑鄙无耻啦?”“无耻之极!”秦梦晚喝道,“还敢用我苍崖剑法!”她冲着台下的各门派掌门喊道,“各位看到了,他十二楼堂堂少楼主,非但跑来我苍崖山偷学技艺,如今还在论剑会上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偷袭,呵呵,对雨十二楼,真是令天下人不齿!”秦梦晚义愤填膺的说了这些话,其他门派的人也都跟着愤愤叫骂,晏衡听了却不生气,反倒颇为赞赏道:“是呀,各位也看到了,我刚才用的可是苍崖剑法。”秦梦晚稀奇地瞪他,不明白晏衡是什么意思。晏衡道:“事实证明,同练对雨决和苍崖心法,是不会走火入魔、折损心智的。”一旁的谢无秋愣了一下,苍崖山这边也忽然安静了,晏衡这话让他们一同想起了一件事——四年前的论剑会上,谢无秋被指偷练魔教功法走火入魔,那魔教功法,说的可不就是十二楼的对雨决?平剑宗那边,钟宵先按捺不住了,指着晏衡骂道:“姓晏的,你少偷梁换柱!你没走火入魔不代表别人不会,那叛徒当年心思不正、偷练邪功的事可是人人有目共睹的,到了今天还想替他辩白,门都没有!”他话音一落,许多人纷纷附和,谢无秋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晏衡。晏衡转向钟宵问道:“哦,看来诸位不少人都是四年前在场的了?钟宗主,那你说说,当年他走火入魔,是什么模样?”秦端阳喝道:“晏楼主,我苍崖山内务不劳你操心,你如今在这里说些废话拖延时间,莫不是在等十二楼的救兵?大家莫要被他迷了心智,先让他放了人质!”晏衡笑道:“秦掌门,你急什么呀?半阙山地势凶险,哪是说来人就来人的呢?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不敢谈论这个话题了吧?”秦端阳冷笑:“我行的端坐的正,岂是你魔教妖孽三言两语的挑唆就抹黑了的。”“说的是,清者自清,有些事啊,不会一辈子埋在地底的。”晏衡话音一转,“钟宗主,你说呢?”晏衡原本猜想钟宵可能也是知情人,不过看钟宵的反应,他根本没听懂晏衡在暗示什么,他只觉得晏衡肯定不怀好意,而掌门被晏衡气得不浅,于是便道:“姓晏的,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当年那叛徒练的邪功,不管是不是你对雨决,论剑台上他忽然逆血,使剑的右手,内力所到之处经脉寸裂,五脏六腑被从内震的胸口淤青,你说说,这不是走火入魔是什么?更不要说他事后在圆月台大开杀戒,畏罪潜逃,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他说到这里,谢无秋猛地看向他,那目光有如实质,似要从他身上剜下块肉来。钟宵被震地退了一步,随即又挺直了背脊喝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当年在场的诸位都知道!”晏衡看了谢无秋一眼,旋而道:“钟宗主,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呀。”“你什么意思?”晏衡架着秦梦晚的剑紧了紧:“秦小姐,钟宗主描述的可是事实?”秦梦晚脸色此时不大好看,嘴唇微抖地张开,发出一个短小的音节:“是。”晏衡道:“可是诸位不要忘了,这世上有一种毒,也可以让人看上去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且会令人发狂,暂失心智,若要被有心人牵引,很容易做出并非本心的事情来。”钟宵怒吼:“晏衡,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苍崖山下毒害他?!”谢无秋忽然捏紧了拳,垂着眼睫,哑着嗓子意味不明地叫了一声:“晏楼主。”晏衡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目光,然后道:“钟宗主,你别急呀。我也是实事求是罢了,在座的诸位说一说,那种模样,是不是毒可以办到的?”圆月台下,武林同道的首位当中,有位长者迈出一步来,沉声道:“不错,世上有一种叫做鸿泥爪的毒,传说是那位‘邪掌方丈’偷炼出来的,练功者服下以后,掌风带毒,中掌之人肌肤淤青不消,掌印有如飞鸿爪印,故名‘鸿泥爪’,中了鸿泥爪的人,如果再服下一种名为雪上飞的毒,就会在使用内功时经脉震裂,吐血失智,有如走火入魔。”“但这两种毒世所罕见,凑到一起更为不易。谢少……谢无秋当年剑法卓绝,谁又能对他……”他话说到这里,自己也突然一愣。晏衡笑道:“不错,看来这位掌门已经想起来了?当年谢无秋身上,是否正是有一道状似飞鸿爪的淤青?”另一人道:“这……想必只是巧合罢了!论剑会当日,可没有人伤到谢无秋,除非你说头一晚有人用掌击中了他,试问苍崖山谁会练那种邪掌,还不被发现?!晏少楼主,诬陷人也要讲个证据!”晏衡道:“那是当然的了。流觞!”“哎。”流觞应了一声,跳上台来,一把扯开前襟,冲着圆月台下围观的各大门派亮出了胸口的伤。那赫然是一道鸟爪淤青印记,底下诸人想起方才他那部位是中了谁的一掌,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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