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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走近她的梳妆台,看着她拿出一根粉色的口红,微微涂在嘴上,又用力抿开的样子。心里有点痒,他想,有点想亲她,但是她应该会炸毛,让他滚远一点。江颐似乎特别讨厌好看的妆面被他的亲近破坏的感觉。他还是克制地忍住了。
“走吧。”关越拉着她的手走出酒店房间门。
江颐坐在缆车上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
“待会我先滑到那个方向,你跟在我后面,嗯?”关越伸出右手指了指一个方位,左手和她没带上手套的右手十指相扣。
两道同样大小的疤痕重迭在一起,刺得江颐立刻缩回了手。她回过神来,有些不敢去看关越的眼睛。
关越举起左手,看着那道横在掌心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似乎更白嫩一些,但却因为长度贯穿整个掌心,显得有些狰狞。
关越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笑,淡淡地问她,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念念觉得不好看,是吗?”
“没有,”江颐有些着急地转过头回复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关越举起江颐地右手,仔细端详着那道比他浅许多的疤痕,不咸不淡地说:“是我害念念留下的这道疤。”
“关越,我说过,不是。”江颐冷静地对他说。
“念念似乎很想摆脱我,”关越不咸不淡地开口,“当初大约不该拉住……”
“关越!”江颐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可以说这种话。”
“你后悔吗?”关越紧紧地凝视着江颐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
“从来不。”
江颐说的斩钉截铁,仿佛三个字不够一般,又急急地补充着:“你不能,永远不能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年春节,恰好是关越的生日。那时这个传统中国节日仍不是加拿大法定假期,又逢工作日,雪场的人很少。习惯滑双板的她还无法完全掌握单板的技巧,就看见关越向着一个荒废的雪道飞速滑去。雪场的设施老旧,护栏网有很大的破损,一些破损处也只是用了当初建索道时用废弃的钢索简陋地围着。
“越哥!”她边追边喊,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只想追上他,拦下他。失去他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她根本不敢停下。
那段时间关越的情况很不好,一到假期她就会去纽约看他,陪他做心理疏导,陪他吃药慢慢康复,陪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短暂丧失语言能力的他读书。她替关越保守着这个巨大的秘密,也被关越疯狂依赖着。
大概她接二连三的呼喊叫醒了关越,他在那条荒废的雪道上没划多远,就转弯停了下来。但是对单板技巧极其生疏的江颐,已经在恐惧中忘记了怎么刹车,只能在关越急切的指令下尝试着,但两人的距离太短,江颐重重地砸在关越身上,两人翻倒在地。
荒废的雪道边缘因为大风的侵蚀,坡度极陡,两人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开始向山下翻滚。关越一手紧紧抓住江颐,另一只手努力去拉护栏网附近的钢索。脚上的滑雪板已经蹬不上力,只能靠他左臂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着。江颐右手勉强握住同一根钢索,艰难地挣扎着。
大约是江颐呼喊他的声音太大,雪场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两人的困境,开始冲向他们。江颐已经快要力竭,没带手套的手在冰冷的钢索上根本使不上力,为了不打滑,她只能更紧地抓握,手心已经快要没知觉。而关越那只手,鲜红的血液已经沿着钢索掉落在雪地上。
他们被救起时,雪场管理人员不停地数落着他们危险的行为。可关越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楞楞地发呆,直到16岁的江颐抱住他,哭着对他说:“越哥,我不学单板了,我们回家吧!”
关越才缓过神来,他木木地搂住哭的伤心的江颐,看着自己冻得通红还流血不止的手,轻轻地对她说:“带我回家吧,念念。”
“念念,”关越的话和江颐回忆里的声音重迭在一起,“所以我怎么会放过你?”
江颐扭过头不去看他,假装镇定地对他说:“你该为自己好好活着。”
“我会的。”
关越舔舔唇,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下缆车,“只要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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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生病了但是失眠了,直接通宵更新,13章今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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