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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春楼是奉天城有名的销金窟,穆闻天正在气头上,若是听了这话,怕是能拎着枪,把玉春楼的人都给崩了!殷二叔也品出味儿了:“坏了,四爷这是……”“还不是为着七少爷的事儿!”双喜唉声叹气,“也不知道七少爷是怎么想的,要福寿膏,要到咱四爷头上去了。”“啊?这不是混账嘛!”殷二爷倒吸一口凉气,发了会儿呆,又急匆匆说,“不论如何,还是要劝劝啊,毕竟……毕竟那是七少爷!”“是这么个理儿。”双喜嘴上应允,心里却犯嘀咕。他们爷那个暴脾气,没喝酒的时候还能说上两句,这喝了酒……怕是连房顶都能给掀飞咯!在双喜心中时时刻刻要掀房顶的穆闻天脚下生风,肩头的披风在身后卷起墨色的浪。他气得脑仁儿疼,偏偏走到院儿前,还听了两个倒夜壶的家仆说闲话,说什么“女人”,又说什么“七少爷”,最后还提到了他的名字。穆闻天粗略一思索,认定老七得了自己回家的消息,“急中生智”让三夫人找了个女人,放在自己屋里,意图讨好,嘴角不由勾起冷笑。“长本事了。”穆闻天攥紧拳头,指骨咯吱咯吱响,脚下一转,风风火火闯进卧房。他不常在家住,家里却不敢空着他的卧房,暖炉和炕是一直烧着的。穆闻天一进屋,就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他蹙眉抬腿,用军靴踢了踢门前的脏棉被,暗自嘀咕了句“什么玩意儿”,然后甩了军帽,冷着脸在屋里找人。桌下没有,柜子里没有,连花架子后都没有。“难道是听劈叉了?”穆闻天按了按眉心,酒劲儿渐渐翻涌上来。他倚在门前烦躁地喊:“双喜!”“爷!”双喜的声音隔着白雪,模模糊糊地飘来,“爷,水给您烧着呢,再等等!”穆闻天收了声,放下门帘,转身回到屋内,将披风取下,又脱了军装,最后坐在红木椅上,跷起腿闭目养神。不多时,双喜拎着热水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地伺候穆闻天洗脸,然后苦着脸劝:“四爷哎,老爷子最喜欢三姨太,七少爷又是三姨太的心头肉,您就算教训七少爷,也别太过,要不然老爷子那儿,面子过不去。”“我为难他?”穆闻天把沾水的帕子砸在水盆里,猛地仰起头,水珠顺着他锋利的下颚跌落,隐没进古铜色的颈窝,“天地良心,我要不是为了他好,用得着冰天雪地里赶回来?”“……我他娘的就该买一箱福寿膏回来,抽不死他!”双喜听了一脑门儿官司,知道这是劝不住了,端着盆就跑。只不过他跑到门前,瞧见堆在墙角的棉被,还是停下了脚步:“爷,这又是折腾什么呢?”“拿走拿走。”穆闻天正烦着,“都是老七折腾出来的幺蛾子。”“哎。”双喜没深究,弯腰将棉被搭在臂弯里。他身后丁零当啷一顿响,紧接着,橙黄色的灯在风雪中灭了。双喜松了口气。灭了好,四爷睡下,今晚家里就消停了。穆闻天吹熄油灯,摸黑走到床边,蹬掉军靴往炕上一倒,开始眯着眼睛捞被子。他伸长胳膊捞了半天,啥也没捞到,酒劲儿一下子消了。穆闻天腾地起身,借着零星的月光,眯起眼前往炕尾一瞧——好家伙,棉被全堆在炕尾!“埋汰谁呢?”穆闻天以为自己屋里的被子没人收拾过,嫌弃地拎着被角往腰间扯,谁承想,被子没扯来,倒是把一个热乎乎的人扯进了怀里。“哎哟,操了!”穆闻天倏地想起刚刚在月门边听见的闲言碎语,“老七把女人塞我被窝里了?”话音未落,穿着淡蓝色薄旗袍的人忽地高高撅起屁股,寻着热源,拼命往他怀里拱。穆闻天怒气攻心,抬手往那屁股蛋上“啪”地打了一巴掌:“娘的,还勾引人?”郁声就是被这一巴掌揍醒的。他睡眼蒙眬地仰起头,额头磕在穆闻天冒出胡茬的下巴上,茫然地“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在申城的家里,嘀咕了句:“几点了?”“几点了?”穆闻天怒极反笑,抬手还欲再打,郁声忽而翻了个身,露出了光洁的下巴,以及……小巧的喉结。穆闻天到嘴的谩骂瞬间咽了回去,酒劲儿彻底吓没了。男人把大手往被子里一探,仓皇撩起裙摆,手指顺着光洁滑腻的腿根一路向上,摸到那二两肉后,“嗷”的一嗓子从床上蹦起来。“妈了个巴子,老七给我塞了个带把的?”穆闻天有一瞬间的愣神。多日未见,他还未成年的弟弟不仅抽起了福寿膏,还喜欢上了男人,实在是……妈了个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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