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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亦是看入了神,为首的舞姬并未故作媚态,清逸绝尘的气质在一众舞姬中尤为突出。她正欣赏着舞蹈,不经意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陆涿绪没被舞姬吸引去,反而在看着她,含笑的眸中带着浓郁情感,仿佛万千女子中,唯有她一人。
想起他表露心迹的话,永宁脸一红,心跳如擂,害羞地低头,别开视线。
少女眸含羞怯,潋滟生光,宛如叶下半遮半掩的牡丹花,国色天香。陆涿绪笑了笑,光是那一颦一笑,便足以让他心里荡漾出漪澜。
高台的御座上,天子正襟危坐,把玩着掌中酒樽,面无表情地观着这一曲新编的歌舞。
放眼望去,席间的一些小动作,刘胤尽收眼底,自然也瞧见了二人的“眉来眼去”。
她年纪小,藏住事,情愫全写在了脸上。
不过才见了两面,便对那男子动了情,低头敛眉间尽显小女郎的娇羞。
眸送秋波,欲遮还羞。
刘胤面色沉沉,生出厌恶,将金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舞毕,鼓声戛然而止,竟有意犹未尽之感,在短暂的寂静中,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赞声无数。
“赏!”太后展露喜颜。
她看向台下的郑文瑶,“文瑶果然没让哀家失望,这支新编的开场舞精彩绝伦,哀家喜欢。”
郑文瑶从席间起身,“姑母谬赞。姑母将宴会交由侄女操办,侄女不敢马虎。谷雨祭祀文祖仓颉,陛下今日辛苦了,故而臣女便让教坊司新编了一支舞,揭开这春日宴的序幕。”
“就是不知……可入了陛下的眼?”
郑文瑶看向御座无波无澜的天子,盈盈秋眸中满是柔意。
诸位的目光随着此话,不约而同地望向威严的天子。
永宁却看了眼郑文瑶。郑家娘子身份显赫,太后如此看重她,将许多宴会交由她操办,然而自古以来负责操办重要宫宴的女子,多是皇后。
将来郑家娘子约莫就是后宫的主人。
皇兄与郑家娘子,一个龙姿凤章,一个蕙质兰心,单站在一起,便是郎才女貌养眼的一对璧人。
般配。
刘胤神色淡淡,辨不出情绪,“赏。”
“谢陛下。”郑文瑶欢喜,盈盈一拜谢过圣恩。
不过天子的这点赏赐对她来讲,不算什么,她喜的是天子在官吏前对她的赞许。
太后笑道:“都是一家人,别谢来谢去了。”
刘胤剑眉微敛,似对这句颇有意见。
郑文瑶含羞低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元姝轻笑,不合时宜地道出一番话来,“此言差矣,郑氏与太后是一家人,没错。可论亲缘关系,定国公谢氏才是与陛下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谢枭神色淡淡,细辨之下却微微带着笑意。
太后面露尬色。宴会欢畅的气氛顿时凝滞,谁也不敢搭话,静若寒蝉。
刘胤眼皮一掀,淡声道:“时候不早了,诸位动筷吧。”
悠扬的丝竹声再次响起,剑拔弩张的尴尬气氛得以缓和。
席间皆是时令佳肴,经御厨烹饪美味可口。太后看向天子,笑道:“这些菜品也是文瑶安排的,这孩子心细如发,吃春赏牡丹,饮谷雨茶,样样不落,这紫香椿鲜嫩,唇齿留香。”
席间的几道菜肴皆有香椿点缀,刘胤目光淡淡,道:“吃春乃习俗,但物极必反,加了香椿反而喧宾夺主。”
太后那些还没夸赞的话卡在喉间。
刘胤推开刚端上的蒸鲥鱼,淡声道:“张金贵,朕要吃鲈鱼脍。”
“喏,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张金贵执着拂尘,匆匆离开清晖阁。
太后诧异,那丫头特地投其所好准备的菜肴,皇帝何时改口味了?
刘胤晃动手中酒樽,慵懒地掀眉,欣赏席间歌舞。
永宁盯着席间的菜肴有些发愁,她自小就不喜欢香椿,味道太浓,呛鼻,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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