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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教授接过竹简,脸上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轻轻抚过竹片,仔细端详着每一个细节。
片刻后,他的兴致愈发高昂,将竹简平铺于桌,随手拿起角落的放大镜,专注地审视着。
在此期间,他未再与众人交谈,全神贯注于竹简之上。
沈知意静坐在椅中,胖子和谢木川则站立一旁。这静默令她有些局促,她转头看向谢木川,发现他也正注视着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谢木川已有些腿软,而胖子却自在得很,他从罗教授桌上取来茶水,自斟自饮。
罗教授始终未曾抬眼,胖子悠然品茶,瞥见谢木川的目光,又倒了一杯递给谢木川。
胖子沉默不语,见谢木川不接,便自行享用。良久,连谢木川都感到,如此长时间盯着一个物体,任何人都会疲倦。这时,罗教授终于抬起眼,将放大镜放至一旁。
他带着歉意开口。
"抱歉,遇到稀世之物,我总会沉迷其中。"
"无妨,罗教授,看出什么端倪了吗?"谢木川微笑问道。
罗教授再次扶正眼镜,手中竹简难以释怀,他一面凝视,一面缓缓道来。
"这卷竹简,从质感推测,应有三千余年历史,沈老留下了一件宝物。不过奇怪的是,这种文字我记忆中并无对应,只觉熟悉,却又辨识不出其来源。"
对此结果,谢木川并不意外,他的天眼玄通也无法洞察其中奥秘,只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气息,何况一个教授。
然而,罗教授接下来的话让谢木川心头一紧。
"我想起来了,这种文字极其罕见,需要一些时日来解读。竹简能否暂留我处,你们看如何?"
沈知意闻言怔住,将竹简留在这里?尽管这位罗教授初次见面就提及与沈震云的交情,但她依然心存疑虑。
她似乎舍不得竹简离手,另一方面,这竹简的价值无法估量,既是遗物,又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罗教授察觉到沈知意的困扰,体贴地说道。
"不必勉强,既然疑虑重重,回去便是。"胖子此刻却焦虑起来,急忙对沈知意说。
"你安心,我和罗教授交情深厚,把东西放在这里绝对可靠。多少人渴望求他鉴定一件物品,他都不肯见呢。"谢木川此刻也皱紧了眉头,他接过罗教授手中的竹简,表面上随意地运用天眼玄通扫视,实则仔细审视,记住了竹简的独特标记,然后又递回给罗教授。他轻轻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罗教授德高望重,知意,我们就安心吧。"接着他转向罗教授说,"那就劳烦教授了,如果教授能解读,我必有厚报。"
离开教授家后,谢木川只有一个念头,沈老先生太过狡猾,现在连他的魂都找不到,当初何不坦白讲清楚?
两天后,到了沈震云安葬的日子,天空湛蓝无云,只有零星的纸钱飘荡,最后的仪式是告别,他们最后一次打开棺材看一眼,就要正式下葬了。三送行仪式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这次谢木川和沈知意都没出席,他们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为沈老先生挖掘墓穴。
沈家的老宅院里聚集了许多人,大家正要开启棺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缓缓步入庭院。年轻人身材瘦长,薄唇如刀,剑眉飞扬,但鼻子却缺了一半,显得极为奇特。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沈博大正要开启棺木,年轻人刚好踏入,他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没迟到。
"沈叔请稍等,赵家侄儿来迟了,请允许我补上两柱香,一柱代表父亲,一柱代表我自己,以此慰藉沈老先生的在天之灵。"
声音虽轻,却温文尔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沈博大看向声源,心中既惊讶又欢喜,这年轻人竟是赵家的赵子明,沈赵两家联姻的对象。他略感尴尬,因为沈知意曾被他安排过一次婚事,但她中途逃跑跟别人走了。看着赵子明似乎毫不知情,他恢复了长辈的严肃,说:
"原来是赵家的侄儿,上香不迟,开棺慰问稍后再行也不迟。"
围观的人心中无不震惊,这来者何人,竟然能让沈老先生的葬礼程序推迟,而那缺失了一半鼻子的面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古怪。
众人心中暗自惋惜:"太遗憾了,其他都好,偏偏这可怜的孩子毁了容,少了鼻子又能向谁诉说呢?"
"这是赵家人,我听说沈家早与赵家有婚约,眼前这人岂不正是沈知意未过门的夫君?"
"什么未婚夫的谬论,简直是胡言乱语,谢木川才是公认的未婚夫,这事早就不胫而走了。"
人群的嘈杂声让沈博大略显局促,他明白赵子明早晚要面对沈知意的真相,但此刻,能拖延一时便是一时。
他清了清喉咙,提高音量继续说:
"赵家贤侄,长途跋涉实属不易,沈老先生在天之灵定能感知你的深情厚意。时辰已到,上完香,我们就要启灵告别了。"
赵子明微微一笑,若非缺失的鼻孔,他的笑容足以让人感到温暖如春。
他取过香烛,走到灵柩前,双手捧香,虔诚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香炉,又焚烧了冥币,仪式才算完成。
纸钱如金黄的落叶飘洒在庭院,门外也铺满了一地,那是引导亡魂的道路,而空中,无人机正散播着纸钱的海洋。
沈博大见时机成熟,急于平息众人的议论,以免赵子明在此掀起波澜,那他将成为百泉市的笑柄。
"启灵仪式正式开始,以此悼念沈震云,我父亲的在天之灵。"沈博大庄重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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