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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喧杂的弹幕突然变得干干净净,一片静默的空白。
唐墨白看了一眼自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人,无论他做了什么动作,说了什么话,德维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他的眼神空茫地放在虚空中,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这种莫名熟悉的状态令唐墨白心下微微一动,他盯着德维尔的眼睛,缓慢移动过去。
“你好?我叫唐墨白,抱歉是在这种境地下认识你,你是叫做德维尔吗?”
“……”
“哈喽?有听到我说话吗?我们合作怎么样?你不是新人,应该在这里待过不长的一段时间吧,有没有什么别的情报?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
“……”
无论唐墨白如何提问,德维尔都没有任何反应,唐墨白沉思片刻,站起身,小心靠近德维尔。
三米、两米……
唐墨白弓着背,保持着双手都在德维尔视线内的姿势,一直到快要走到他周身一米的范围。
这时,原先一直没有反应的男人突然坐直了身体,眼神里闪过一抹凶光,就要抬起手臂。
唐墨白立刻后退一步,蹲下身,伸出手表示自己是无害的。
德维尔盯着唐墨白,凶悍的眼神逐渐平复,又变得空茫起来。
这一次唐墨白没有尝试继续靠近他,而是转身去抓木桌上的油灯,他侧着身,注意到德维尔的视线追随着他,故意放慢了动作,好让他看清每一个细节。
唐墨白拿起油灯,在黑暗的环境下拿着油灯靠近德维尔,并将油灯放在了一米的边界上,之后一屁股坐在油灯旁边。
德维尔看着他,又看着油灯,半响后肩膀再度慢慢放松下来,但神色仍然是茫然的,聚焦的视线不过几秒钟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发呆状态。
唐墨白静静凝视黑暗,偶尔转过头去看德维尔,注意到他的状态恢复后低喃:“还真是个疯子……”
本来以为弹幕说的是形容他在角斗场上疯狂杀戮的状态,但没想到他们只是客观陈述。
这种症状,唐墨白再熟悉不过了,熟悉到眼前要出现幻影的程度。
“这种状态,亏你还能活下来,是真的超级强吧。”唐墨白嘟囔,“真好,我也想变得那么强。”
“诶,你是哪一种情况?孤独症?还是其他?”
“你从进到这里就这样,还是之前就有?”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不幸了,没想到还有人比我倒霉。”
无论唐墨白如何搭话,德维尔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唐墨白也已经习惯了,并不在意,只是下意识絮絮叨叨,有人声的黑夜总比寂静的好一点。
德维尔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从怀里拿出一块长着霉菌的黑面包,咬一口。
“诶、那个不能吃!”唐墨白回头一看,几乎是想都没想伸手试图阻止。
刷!
唐墨白下意识收回手,手指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如果不是他收手快,手指都要被切掉了。
德维尔的右手不知何时变成了金属色的匕首,神色冰冷而警惕地看向他,护食似的两三口吃完面包。
唐墨白什么都没说,眨了眨眼,乖巧地退回原本的稻草位置,没有再试图和德维尔搭话。
环境再度恢复落针可闻的寂静,黑暗中一切负面情绪都会被轻易放大,才过了不到一分钟,唐墨白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念那些充斥污言秽语的弹幕了,起码当时充斥脑海的情绪是愤怒而非不安和惶恐。
愤怒会让人想要前进出拳,而恐惧只会让人想要后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深夜带来了疲倦,如同浪潮冲刷理智。
离唐墨白所在的房屋相隔五米的地方,休唯一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正常的新人两个人一屋,他们把油灯放在中间,躺在稻草上,原本是约定留个人守夜的,但休唯一太困了,眼皮子一直在打架。
黑袍人给他们安排的方向相当简陋,说实话农村乡下的砖房看起来都比这里的好,不知道哪里漏的冷风飕飕刮,原本快要一头扎入梦乡的休唯一就这么被一阵阴冷的风吹得清醒了点。
这时,一阵诡异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呵呵、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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