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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起了坏心眼,“没有,刚送走新来的帮工。”
楼云春落下唇角,回头看了看,却没见那个五千钱的帮工。
“别看了,早走远了。”
“走远了,你还站这里作什么?”
“探一探今日吹什么风。”
“吹什么风?”
“今日不吹风。”胥姜眉眼弯弯,“今日照月亮。”
楼云春转身去牵马,留给胥姜一截通红的后脖颈,胥姜哈哈大笑,见将人笑恼了,又追上去哄。
边哄边想,看吧,这成人自有成人之乐。
将马牵进后院,楼云春自马背上取下一只竹篓递给胥姜。胥姜打开来一瞧,竟是一篓子茵陈,碧绿青翠,甚是可人。
经过阴冷冗长的冬日,乍见一篓子春意,顿觉满身沉重尽消,人也轻灵起来。
“哪儿来的?”
“自然轩里摘的,父亲种了许多,拿来入膳或入药。”他邀功似的说道:“这是第一茬最嫩的。”
胥姜翻了翻,还没起蒿,果然鲜嫩。茵陈入膳,以未起蒿的初芽为最佳,此时的茵陈香气怡人,口感清新,可拌食,可入汤,可清炒,还可以用来制茶。起蒿后叶片变白生筋,生苦涩之味,便只适合入药,不适合入膳了。
“你想怎么吃?”
“都好。”
在吃上,楼云春没什么主意,通常都是胥姜煮什么他吃什么。
“这一篓子不少,且放不得,一放便老,老了就发苦,不好吃了。这么多,咱们索性做一桌开春小宴,如何?”
“开春小宴?”听着倒有意思,楼云春含笑点头,“好。”
“那你切料将马和驴喂了,我去生火。”
“去吧。”
月色胧明,灯火可亲,四瓦五舍,食香阵阵。
楼云春将草料倒进石槽中,驴立马凑过来抢食。马倒不着急,老神在在地等它吃完,才凑上前去细嚼慢咽。
楼云春摸了摸它的脑袋,赞道:“好马。”
驴见状,也将脑袋凑到了他手底下,楼云春手顿了顿,也摸了摸它的头,“蠢驴。”
平日里胥姜骂它蠢驴骂惯了,它一听便知不是什么好话,张嘴就咬,却不想被楼云春揪住了嘴皮。
“照月。”胥姜自厨房伸出个脑袋,“柴烧完啦。”
“知道了。”楼云春赶紧松手。
蠢驴晃了晃脑袋,鼻子直喷气,这个也不是好东西!
“狗东西!”
自然轩里,楼敬提着篮子,看着光秃秃的药圃,气得直吹胡子。
他那么大一片鲜灵灵的茵陈,竟被扒得只剩桩子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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