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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珍见她偃旗息鼓,胸口那股汹涌的阴暗情绪暂时被压了下去。她冷笑一声,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丈夫碗里:“最近你辛苦了。”“你也是。”凌天奇温和浅笑,也给她夹菜:“珍珍,幼珊的舞蹈课咱们还是暂时不上了吧。”幼珊是龙凤胎的老二,今年六岁,已经被祁珍送去练舞了。凌天奇一开口,小桌子上的小姑娘便竖起耳朵认真听。同时不忘撒娇表态:“妈妈,我可以不去吗?跳舞好累,我腿疼,我想跟晴晴他们一块玩儿。”凌母瞧见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迟疑道:“要不,就不去了???孩子还小。”“不行。”祁珍收敛笑容,没管女儿,而是看着丈夫认真道:“你知道为了给幼珊找舞蹈老师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此时,被压回去的负面情绪再次死灰复燃,甚至比被朱芝芝挑衅时更加强烈。“妈,你别老惯着幼珊,我全心全意为她的未来谋划,你们一群人在这拖她后腿,这叫爱孩子吗?”因着系统缘故,祁珍最近极为倒霉,非常易怒。耐着本性哄了婆婆小半个月,明面上婆媳俩的关系回到了蜜月期,但一看她在这种事上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儿子,祁珍膈应死了,面上自然也带出怒气。凌母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表情微僵:“珍珍啊,你这阵子怎么跟个火|药桶似的?”凌敦义也看着她,眼含责备。祁珍心里堵得难受,理智告诉她人设都立了几年了千万不能崩,她还做着高考恢复改|革开|放大展拳脚的美梦呢。只要一直是凌家的好媳妇,那透过公公的人脉牟利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祁珍捏紧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嘴巴不受控制般吐出更加刺耳的句子:“是我火|药桶吗?这几年我尽心尽力为家里付出,隔三差五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你们哪个没得利?还有朱芝芝,你阴阳怪气什么?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筷子伸得那么快,嘴上还不忘上眼药,那你吃什么?有骨气就别吃。”“我管教女儿,你们也有一堆意见。难不成我还害她?你瞧瞧幼珊,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带出去谁不说咱家教得好,几岁娃娃就练出了气质。再看看隔壁吴梦,弯腰驼背到处撒野,就是个野丫头,那叫好?”“大嫂你撇什么嘴,我说得不对?女孩子家家不求多聪明,不图她学习多好,她只要好好练舞,未来一片光明。”被点名的祈大嫂讪讪笑着,垂下眼睫时再次撇嘴。众人一开始被她机关木仓似的扫射弄懵了,完全不懂她咋积攒了这么多怨气。这会儿回过神,一个个脸色难看到极点。四个小朋友更是吓得一动不敢动,尤其是幼珊,以为是自己不想跳舞才让妈妈跟大家吵了起来,她急得金豆豆不停地掉,推开碗起身就往凌天奇腿上撞:“爸爸,我害怕,呜呜呜……”第一道防空警报响起,其他的也就止不住了。瞬间,四个孩子哭成一团,童音尖锐且杂乱。“你们别吵架……”“哇哇哇哇。”“……”像是几百只鸭子在嘎嘎叫,众人被吵得心烦意乱。“够了!”凌敦义沉着脸,想说祁珍几句最终忍不住了。他做公公的骂儿媳妇算怎么回事?没有这样的理。他怒视着二儿子:“天奇,工作再忙也要顾着妻子,我看你媳妇最近累着了,情绪不太稳定,一会儿你们两口子好好聊聊。”算是给祁珍台阶下了。祁珍木着脸,内心已是骇然不已。她的脑子还是自己的,但嘴巴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继续说着更刺激人的话:“我没有情绪不稳定,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也知道张菊咏和朱芝芝对我意见很大,呵,两个吸血虫,我以前真是太给你们脸了。”凌天奇表情倏变,赶紧抓住祁珍的手捏了捏:“珍珍!”祁珍的话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尤其是跟她有新仇旧恩的朱芝芝,登时不客气道:“我吸你什么了?你是给我买衣服了,还是买吃的,还是给我找工作了?我一年到头就到这儿吃几顿饭你就受不了啊,我到大姨姨父家做客还得问过你这个儿媳妇是吗?你骂我前好歹看看你自己,如果不是嫁到凌家,你还在山沟沟里刨红薯割麦子呢。”“还能到学校当老师?还能有钱到黑市买吃的?还能仗着姨父的势刷好名声?那些人夸你,不还是因为你是凌家的儿媳妇吗?”“……好意思骂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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