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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想跟死人住一个屋。一回头,对方坐在铜盆边,手指垂在盆里,视线落在他这边,根本不管自己脖颈上的伤。他就该流血流死!!!仇薄灯气坏了,过去一把夺回自己的衣服:“不擦还我!”图勒巫师本能地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听到他小小地抽气,立刻松手放开。见他仿佛真的生气了,便直接掬水,清理伤口。仇薄灯:……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虽然他也没给人处理过伤口,但好歹见过鹤姐姐们给他处理伤口。眼见图勒巫师随意至极地洗咽喉,活生生搞出野兽处理伤口的架势。仇薄灯忍无可忍,过去重新将衣服丢进盆里,恶声恶气地命令对方别动。等真要给对方擦拭时,才发现图勒巫师生得高大,就算坐着也比他高许多。“……长这么高干嘛?”仇薄灯小小抱怨了一句,索性起身跪坐。湿冷轻薄的织物接触咽喉,图勒巫师垂下眼。少年身形削瘦,图勒部族服饰里的长袖衬衣,是用雪原细羊毛织成的,对部族人来说已经足够轻薄,穿在他身上却仍显厚重,将原本就单薄的肩骨压得伶仃,带出了些许空空荡荡的意味。打磨精致的贝珠衬扣散了一地,衬衣越发松散。顺着他起身跪坐,衣摆一直落到修长的大腿上,才堆起或斜或直的褶皱。淡金的火光自背后照来,将细细的雪原羊毛照亮,顺着那些空荡,那些褶儿……透亮的布料,晕红的轮廓、纤细的线条……仿佛是身穿粗布,跪坐在神龛前的牧羊女。纯洁,无辜……把自己献祭。仇薄灯无知无觉。他“学习”仇薄灯跪在图勒巫师腿上。懵懵地跟他对视。一时间竟然没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仿佛他说的不是中原话也不是图勒语,而是什么听不懂的词似的,直到……直到按在脊背处的手上移,攀扣住少年白皙脆弱的肩脖,强硬地将他压低。“阿尔兰。”图勒巫师微冷的唇落在耳侧。声音近得不能再近。近到那些音节要直接由唇瓣烙进耳膜。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世家出身的小少爷扭头躲避,脸颊烧出了一层亮红,仿佛他是什么窑中被火烤得透亮素白的冰釉瓷胚——再不逃开,非被烤出顶顶诱人抚弄的冰纹不可。但图勒巫师按着他,箍着他,抱着他。一点空隙都不给他。“……我的。”图勒巫师音色冷沉,又因很少说话,令他的声音沾染圣山之雪的空远,他仿佛就是整个图勒部族的缩影,同时兼具蛮野与圣洁。他缓慢地移动他的唇,一寸一寸,吻少年的眼尾,颧骨,透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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