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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止松睨着荣庆帝的脸色,荣庆帝虽提到忠贞,但一句话里忠心在前,后面才是天子心思,他不敢违背圣意,揣摩道:“朝廷近日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民间也有怨气,不如按律法处置,让百官引以为戒。”
荣庆帝把折子推到一边,爽快地抬头说:“按你说的办。”
谢止松知道,荣庆帝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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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清许听完贺朝的讲述,心里十分痛快,苍天有眼,同时也明白这事一定少不了梁君宗在其间周旋,多亏了他,才能让荣庆帝回心转意,不然曹延舟或许能逃过一劫。
梁君宗在他心里的形象逐渐伟岸了一点。
回到家,邹清许心情不错,他哼着小调,坐在窗前,随手翻开一本自己曾经没读完的书,他好歹是个编修,要好好维持自己的人设,现在的他但凡开口,人设不是在崩塌,就是在即将崩塌的路上。
邹清许翻开书,从书中翻出那张写了七个人名字的纸。
张建诚的名字上,已经被自己划了一道。
邹清许提起笔,把工部侍郎曹延舟的名字也划去了。
他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如释重负的快乐,说到底,他是靠着信息差把这两个人扳倒的,谁让他读过原著呢。
开着小挂果然爽,邹清许回忆着和大徐有关的别的事情,他仔细回想着书里的剧情,但他曾经嫌后面的篇幅太无聊,没有看,作者注的一手好水。
邹清许:......
被自己无语到了。
好消息,他看过原著,坏消息,只看了几章。
这事儿整的,怪他还是怪作者?
在这里待了几天后,邹清许已经有了在宦海中沉浮的危机感,梁君宗和杜平为了此事忙前忙后,大概率招惹了谢党。
他放下笔,心里微微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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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谢府,屋里和院中同时点起烛火,四周静谧,谢止松召集了几位信得过的臣僚召开小会,沈时钊赫然在列。
谢止松看着火炉里烧焦的炭火说:“工部侍郎的位子空出来了,得尽快找个我们的人顶上,我本来想保延舟,但保不了,老祖宗都说了做人要低调,财不外露。你们看我府里院墙很低,门很破,可有人说三道四。”
谢止松的家财比曹延舟不知道要多多少,但谢府的院墙和大门有几十年没有修葺,看上去萧条破败,乞丐看了心里都要掂量掂量。
在列的几位纷纷点头附和,谢止松抬起头,平静地说:“御史杜平是都察院的人,我们大意了。”
谢止松点到为止,言下之意大概为都察院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被自己人坑了?
沈时钊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漠然:“据我了解,杜平是梁君宗的好友,游城楼前几天,两人曾频繁会面,这件事应该和梁家脱不了关系。”
厅堂里无比安静,呼吸声清晰可闻,谢止松眸色阴沉,面容在烛光里朦胧不清:“这么多年了,梁文正倒是第一次让人刮目相看。”
烛火明灭间,沈时钊脑海里,祁易忽然一闪而过,无论是收买负责廷杖的人,还是筹谋让曹延舟认罪伏法,两件事里除了梁家,还有一个人的身影。
“时钊,该敲打时要敲打敲打。”谢止松神情仿佛一片深潭,目光黑沉带着凉意。
沈时钊正微微出神,他眉目低垂,面色平静地说:“义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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