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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闭眼盘着佛珠,闻言微微睁开双目:“陛下如何说?”笑
崔嬷嬷在长公主身边多年,内勤外政都打理过,自然明白长公主这问话的意图,道:“陛下当朝并未多言,但……无论陛下如何想,都会多看公主一面,他才刚刚大力提拔世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自己的脸面。”
容华轻叹口气:“你如何看?”
崔嬷嬷斟酌少许,道:“世子有此锋芒,老奴倒是觉得甚好。这大半年有目共睹,世子外有锋芒,内有能耐,经手的差事没一样不是做得漂漂亮亮,再有公主扶持,陛下宠信,不出两三年,必有成就。只是……”
崔嬷嬷有些难开口,但还是道:“世子到底是在外头长大,如今回来办的第一件大事,竟是为那些寒门庶子鸣不平。无论是赵大人、秦大人还是张大人,哪个不是同公主有交情的?世子此举,到底……令公主难堪啊。”
“你想说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人回来了,那颗心却不在国公府?”容华直接道。
崔嬷嬷闻言跪下:“公主,老奴并非刻意置喙世子……”
容华将她扶起来:“是本宫问你的话,你实话实说而已。”笑
“公主莫要为此难过,比起刚刚回府,世子已经与公主亲近多了。”崔嬷嬷按着长公主的肩膀,道,“再过些时日,世子……”
容华叹口气:“他身边那名暗卫,还未明路进来?”
“不曾。”崔嬷嬷道,“但并不避着顾飞,向来是不介意公主知晓了。但那暗卫的来路,我们并未查过,不如老奴……”
“不必。”容华摇头,“好不容易打开一些心防,这一查,那门不止得关上,恐怕还得上把锁。”
容华无奈笑笑:“总归他人在朝堂,有些城府是好的。若是个任人摆弄的草包,才叫人忧心。”
“公主想得开便好。”
“本宫有什么想不开的?早晚这国公府都是他的,一个暗卫也好,一群暗卫也罢,住国公府也好,住慈恩寺也罢,由着他罢。”笑
崔嬷嬷一听便知公主这还是对世子在慈恩寺逗留了那些日子有些怨气。
当时顾飞突然谴人来说世子晚些回府,连工部那边都告了假,公主察觉有异,但又知世子一直对她设防,若动手查探,世子知道了,会教母子二人隔阂更深,干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多过问。
“罢了罢了。”长公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跟孩子计较些什么?”
她站起来:“他应当下值了,你去喊他过来用膳。他是何心思,问问便知。”
裴宥过来的时候,天已全黑,菜也已经全部上桌。一进门,就有人为他取掉身上的裘氅。
长公主坐在餐桌边,见他英姿勃发,背挺身正的模样,刚刚心底那股郁气瞬间消散不见,不由地露出一个笑容来:“你一个侍郎而已,把差事都抢着做了,岂不叫张大人坐不住?”
张大人是工部尚书张国璋,正是裴宥的顶头上峰,这是在揶揄他上值比日出早,下值又比日落还晚。笑
有丫鬟拿了水盆来,裴宥闻言露出一抹笑容,一边净手一边抬眸道:“张大人今日来找母亲了?”
这抹笑容,这声“母亲”,让容华心中更是熨帖。
叹口气,道:“恕之啊,朝廷里那些个,多多少少,不是与母亲有些情面,就是与国公府,与你父亲是故交,你想办事没错,但总要收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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