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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晏临怎么了?”
顾青蓝闭着眼睛不肯说话,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可是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烧得他糊里糊涂,梦里一直呢喃着:“晏……晏先生……对不起……晏先生……”
“这个笨蛋……”顾语蓝眉头紧锁着,给他打了一针消炎药。
拿顾青蓝的手机给晏临拨了个电话过去,是钟起接的。
钟起这边看见晏先生心绞痛,也正一筹莫展,听见顾青蓝病倒了,更加困惑,明明昨天两个人还好的过分。
余光见晏先生醒过来,道:“小顾发烧了。”
“我去看他。”晏先生起身穿衣。
“晏临,我送你去。”
“不必。”
钟起担忧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自他认识晏临以来,这个男人从来优秀从容得不像话,但今天是绝对的例外。
楼下车辆停稳,顾语蓝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手表:“来的还挺快。”
他倚在栏边,看见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穿着灰色单调又得体的上衣,俯视下的脸也轮廓分明,眉头皱着,头发黑的出奇,人家说红酒有黑发的效果,看来是真的呀。
夕阳上的火焰跟在他额头上的伤疤,一点点燃到楼梯口,晏先生走过狭窄的楼梯,穿睡衣的妇女一手提着桶侧身让他。
晏先生走到门口,顾语蓝在那里等他:“我有事去学校,你照顾好我哥。”
顾语蓝的态度说不上好,除了同性相斥之外,更因为这个男人带给自己哥哥的痛苦,而且他还不得不谦让出位置——哥哥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药放在桌上。”说完这句,顾语蓝关上门走了。
晏先生轻轻走到床边,顾青蓝睡梦中咳了几声,似乎做噩梦一样,脸色苍白。
晏先生摸了摸他的额头,看见他睡梦中仍痛苦的模样,心头像梗着一块石头:“如果我能早一点察觉真相,那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这个秘密的。”
他目光微闪,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哑低沉,想说一句对不起,然而又有什么用,一切无法挽回。
顾青蓝呼吸突然颤抖起来,害怕的样子,手指空空的捉着什么。
晏先生握住他的手,感觉他手上有多用力,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眉眼那么慌乱,喃喃低语:“爸……妈妈……”
晏先生将他抱在怀里,感觉他身体微烫,终于艰难开口:“对不起……青蓝。”
顾青蓝慢慢平静,梦里有紫罗兰的酒香味,微凉的怀抱那样熟悉贴切,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可是这个世界是他想要的那个世界,所以任由自己沦陷。
晏先生手机关机,就这样坐着,抱着他,顾青蓝在他怀里睡了一夜,其实在后半夜的时候,他就醒了,可他不能睁开眼,他怕睁开眼什么都变了,他依恋这个怀抱,更依恋他身上的味道。
晏先生也很明白,他不想见到自己,所以宁愿就这样装糊涂,他自己也这样装糊涂。
两个人从黑夜至晨曦上升,一直没有分开。
眼看着吃药时间到了,晏先生终于放下他,顾青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晏先生,你走吧。”
晏先生见他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只好道:“至少把药吃了。”
顾青蓝侧过身背对他,声色喑哑:“不用了,我好了。”
晏先生心头梗塞般。
顾青蓝又道:“晏先生,我向你辞职,以后不能当你的保镖了。”
晏先生道:“青蓝,你在恨我?”
顾青蓝固执己见,声音清沙相掺:“不,晏先生,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他确实不恨晏先生,但他绝不会想到,这句话只会带给晏先生更大的痛苦。
“那不是你的错,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自己。”
“对不起,晏先生……我想我们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不应该有交集。”顾青蓝是忍着颤抖说出的话,那朵因为晏先生而开出的美丽的花在他心里撕掉了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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