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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隙,他没来得及后退,让阮玉京的手指捏住了他衬衫的衣襟。两个人身高相当,面对面站着时,视线几乎齐平,阮玉京抬起眼皮,似乎是有点不高兴地看了宫明决一眼。随即他便低下头去,细白的手指捏住宫明决衬衫的纽扣,自下往上,一粒一粒,替宫明决扣好了纽扣。“……”大约温泉池里泡得过于久了些,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脸上仍旧残余一层薄薄的红晕,指尖却是微微凉。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微微凉的指尖不时触碰到宫明决的腰腹部皮肤。宫明决仍然看不太懂当下的发展,但不妨碍他去感受,他静静凝望着面前的人,眼眸一分分深沉。纽扣此时扣到最上面一粒,他微微凉的指尖也触碰到了宫明决颈部的皮肤,它却没有遵守应有的社交礼仪,及时移开,反而在一阵轻柔的按抚之后,抵达宫明决的喉结。宫明决微仰起下颌,任由他动作,喉结却是几分难耐地滚动了几圈,须臾,他轻轻地笑了,手插进裤兜,倚靠着身后的柜门:“真喝醉假喝醉?耍我玩呢?”阮玉京的神色却没多大变化,他的目光依旧专注,神色无比认真,他就像个研究文物的老派学者,专注又细致地观察和抚摸,企图弄明白那背后所暗藏的某个秘密一般。语速缓慢,“没啊……”“我没事干嘛耍你玩?”过了一会,他补充道。宫明决扯唇笑了,下一刻他又勃然怒了,一只手按住阮玉京的肩膀,将他猛地向后推去,紧紧压在柜门上,压低声音:“一而再再而三,有意思么?”阮玉京抬眼望向他,眼神却是比那一汪温泉水还要干净,不沾染一丝杂垢,看起来十分纯质且无辜,“什么……有意思?”宫明决静静望着他,企图弄明白那平静表象下所暗藏的真实内在一般,却无比悲哀地发现,无论自己的情绪如何起伏,气急也好、愤怒也好,渴望也好,焦灼也罢……对面的人始终如一。他睁着一双绮丽多情的眼睛和自己对视,眼底除了惶惑,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宫明决忽然又觉得没意思,他忽然觉得特别累,把手收回来,重新回到衣柜前。衬衫的纽扣已经扣好了,他不用再去管,夜深了,他也不想再扎领带,把领带团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里,他穿上外套,转身更衣室。“想玩找别人玩去,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作者有话说】更新!云生月落推开更衣室的木门,迎面一阵微凉的风。夜深了,夏虫的鸣叫都微弱下去,四下静得听不见半句人声。看不见半道人影。
宫明决呼吸一口夜间微凉的空气,让起伏焦躁的心绪慢慢平复,也把那道不该出现的人影驱逐出自己脑海,低下头,迈步朝前走去。身后这时传来脚步声,一阵快、一阵慢,一声重、一声浅,一听便知走路的人步伐不稳,熟悉的清冷嗓音在下一刻传入宫明决的耳膜,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拗劲一般。“所以你晚上,到底打算睡在哪里啊?”宫明决脚步微顿。但是没有回头。他脊背挺直地立在原地,任凭那道脚步声逐渐朝他靠来。“你二叔不是跟你二婶一个房间吗?”那道声音继续对他说道:“你去他房间打地铺,你二婶怎么办?让她跟你堂弟一起睡吗?你堂弟都十三了,十三岁的青少年,还跟异性长辈一起睡,合适吗?”宫明决仰头望天,胸间尽是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好笑和无奈,少时他回过头,轻笑一声,说道:“我们小阮总什么时候这么会为人考虑了?既然这样,那不如你来告诉我,晚上我该睡在哪里?”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眼底满满都是嘲讽,排斥之情近乎溢于言表,任何有眼睛有耳朵的生物都能感觉出来。阮玉京却仿佛情绪感知能力出了故障一般,完全看不懂人的脸色。他踩着无比稳健的步伐,一步步朝前走着,直到脚尖再次抵上宫明决的脚尖。他在极近的距离,静静凝望宫明决的眼睛,而后抬起一只手,轻柔地扶上宫明决的脸颊,语气似吟唱古老的咒语一般,轻盈而缥缈,温柔而蛊惑。“还能去哪里?去我那啊,云生月落轩本来就是你的房间,你熟悉那儿的环境,住着也舒服,你也不用打地铺,我让你睡床。”宫明决被他逗笑了,眼底遍布无法掩饰的戏谑与嘲弄,“我睡床?我睡床,你睡哪里?”身周此时刮来一阵风,摇得头顶的树叶哗啦作响,两个人的身周却被一种莫名的静谧氛围所包裹一般,好像凭空出现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将两个人笼罩,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绝。阮玉京没有立刻回答宫明决的问题,而是微微偏过头,朝宫明决右耳侧后方的某个位置看去,那里是alpha的腺体,薄薄一层皮肤下,有泊泊流动的血管,也有无数交叉的神经元。好像公开场合注视陌生oga的腺体等同于耍流氓一般,没有缘故地凝视alpha的腺体也无疑意味着挑衅和冒犯。没有一个alpha可以容忍另外一个人——不管alpha还是oga,用那样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腺体超过三秒钟。宫明决忍受着被冒犯的不悦,眼睛不眨地看着阮玉京,耐着性子等他的回答,阮玉京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忘了二人上一刻正在交谈的话题一般,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宫明决耳后的腺体上,而后他进一步上前,伸出胳膊,搂住宫明决的腰。宫明决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阮玉京吻住了他的嘴唇——他轻轻碰了一下宫明决的嘴唇就松开了,好像蜻蜓点水一般,然后他像是陈述事实,也像在倾诉和抱怨,“下午睡觉的时候,我在枕头上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宫明决脑子还空白着,很长时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可能过了半分钟,也可能更久,他的脸颊后知后觉地发起热来。他偏头朝阮玉京看去,过了一会又像是不堪忍受,移开了视线。语气还是强硬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下午离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在床上躺过一会,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找人换掉。”阮玉京说:“我没不喜欢啊,我很喜欢……虽然每次闻到,身体都会很难受,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我喜欢你的味道,宫明决,我想每时每刻都能闻到它们,可是枕头上的信息素太淡了,等我一觉睡醒,就什么都闻不到了。”宫明决心脏怦怦跳着,耳膜因为充血而闭塞了一般,出现嗡嗡的响动,他努力深呼吸,竭力去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不等他作出动作,阮玉京的鼻尖抵上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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