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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奔也知道,离婚要谈的东西太多,有些话传出去就是事儿,他很自觉的将两个手机都放外面了,而且为了取信江一民,还拍了拍口袋,表示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然后他才将准备的材料给了江一民,准备和江一民聊聊这个离婚程序问题。只是,江一民先问了一句话,“你觉得我们财产怎么分合适?”这事儿王奔早就想过了,如今虽然没有出轨净身出户这一说,但其实终究还是有影响的,毕竟闹得这么大,又这么难看,怎么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多分给梅若华。当然,王奔的话说的很好听,“你们股权大头已经公正过了,其实手里的就是一些房产存款投资这些,梅总如今感觉挺生气的,恐怕不太愿意平分,当然,我尽力争取,您看行吗?”他以为江一民会愿意的,毕竟大家心知肚明为什么嘛。却万万没想到,江一民摇摇头,“不,我一点都不想分给她。让她净身出户!”饶是王奔做多了亏心事,这种大话他也差点被吓到,“江董,这恐怕不太可能,毕竟网上那事儿这么火,她又不是过错方,平分已经是很不错了,让她不拿……”他话还没说完,江一民就接着说,“我说的不是现在剩下的财产,还包括股权。”王奔都服气了,跟江一民说,“您不会听了那些什么做点假借款欠条之类的,要求夫妻共同还款的事儿吧。可这个我跟您说,根本行不通。首先,这种不可能是近亲,否则法院不会采纳。可如果是朋友,欠条就是欠条,你签下去了,就代表你认可借了这笔钱。你们资产这么大,那就说明这是一笔非常大的欠款,没有人不动心的。人家到时候要,你就得给人家。你要是不愿意,就得打官司证明这个欠条是假的,那梅若华知道了,她就会申请重新分配婚内财产,到最后结果是一样的。江董,我这人你了解,能做肯定就做了,实在是不建议。”结果江一民就说,“不是这个,如果我说公证有问题呢,譬如我被欺诈了。”刚刚还侃侃而谈的王奔顿时住了嘴,看着江一民。江一民就说,“当初公证之前,我做了个小安排。”王奔想了想,“什么安排。”江一民自然是想保证自己的万无一失,他从底层创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虽然在女人这件事上做的一般,但终究是个有成算的人,最近屡屡被梅若华打击,也是因为他太相信十年感觉了,以为梅若华就是个只知道爱他不知道成算的女人,结果一不留神,就被步步紧逼。可不代表,他没有戒心。这步就是他留的底牌,只是原先一直想着要梅若华手中的代持股份,没到彻底翻脸离婚这一步,所以直到现在才拿出来。他说,“当初公证的时候,我跟梅若华说,我这个岁数,身体最近感觉不太好,万一我走了,我妈那么难缠,你八成什么也留不下,公证了,就是为了给你留下后路。”这话王奔也听过,因为就是当着他的面讲的,而且现场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公证人员。有问题吗?有问题的话——王奔的眼睛顿时亮了,“身体?!”江一民就说,“公正之前的三个月,我谎称抑郁了,让梅若华每个月定时定量去医院开舍林曲,然后让我以三片每天的量服用。”王奔不太了解这个,问了句,“舍林曲是……”“治疗抑郁的药物,副作用非常大,头晕,记忆力下降,性与下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仿佛就要不行了。”王奔顿时明白了,这哪里是小安排?那会儿的梅若华肯定想不到拿这些药会是陷阱,恐怕江一民一说难受,她就全部照办了。想想吧,她跑到医院,声称自己的丈夫不舒服,要给他拿些药,医院所有的人都是证据。何况,江一民的安排不止这些,他记得当时聊天的时候,江一民就说过,“最近总是晕,记忆力差,很多事情布置下去了,就忘了,结果还让蒋娜他们担责任。”公司的这些人,如今也是证据。加上自己和公证人员,他简直为自己设计了层层的证据。可江一民抑郁吗?他从没提过自己抑郁的事儿,他只跟梅若华一个人提过。那这事儿就成了梅若华的设计。公证自然不算数了。他真是没想到,江一民居然安排的那么早。也对这个人心里隐隐戒备,这都能干出来,什么干不出来。不过,他既然是江一民的律师,自然要跟着他来的,“医院那头您去过吗?没留下什么把柄吧。”江一民就说,“我没去,只是让她告诉医生,我不想来,讳疾忌医,反正都有熟人,就帮忙开了。”“那监控呢?”王奔又问,“你们家我记得是保存一年的,要是你要求的,现在肯定还在,我们得想办法拿回来。不知道好进去吗?”江一民就说,“这事儿结束后我就取走了,她什么也没有。”他靠在了自己的大班椅上,淡漠却又得意地说,“现在结果就是她想要财产,而谋害我。你觉得这个公正是有效的吗?”这时候,王奔还能怎么说,他点头说,“如果是这样,自然是无效的。不过,我建议还是先谈谈,没有离婚一开始就上法庭的,最好通知他们一声,也算是走个程序。”江一民对此没有异议,答应给梅若华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因为离婚很急,他干脆就当天就给梅若华打了电话,那天是初五,时间是晚上七点。梅若华正在吃饭呢,倒不是应酬饭局,而是她叔叔梅鹤溪给她介绍了一位超级棒的离婚律师。这事儿要从初三说起,梅家人每年初三都要聚一聚的,今年也不例外。一般情况下,就是一起吃吃饭说说话,不过今年更密切了一些,因为梅云帆帮着梅若华,在一个公司工作了。一家人自然知道网上的事情,瞧着梅若华也不反感聊这事儿,就说起了让她离婚的话。然后梅若华就说,“已经找了律师了,年后就谈。”毕竟,江一民那边肯定要用王奔的,王奔虽然人品不咋样,但业务能力却没话说,否则也不可能成为著名大律师。她这边律师如果不太好的话,恐怕要吃亏。程欢有个姐姐读的是帝都最好的法学院,有不少同学都已经做得不错了,而且也可以帮忙介绍比较好的律师。梅若华就让程欢给牵了线,介绍了一位叫做海松的大律师,准备年后见一见。没想到梅鹤溪一听就说,“现成的人你们不找,找什么别人啊。”梅若华就愣了。梅云帆也说,“你也不告诉我,自己就行动了。我爸和吴岚伯伯是多年的好友,有吴岚伯伯在,哪个离婚律师敢说是大律师啊。”梅若华对离婚也是做足了功课的,自然也分析过市面上的这些律师们,吴岚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因为离婚法是他参与修订的。还有个说法,“市面上出名的离婚律师,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不过都说他已经很少接案子了,所以梅若华压根就没想过,能请得到这位大咖。居然跟梅家人有交情?然后就听见长得跟她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叔叔,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的,“你这孩子,跟你叔叔还客气,这种事都不跟我说。那位你就别请了,老吴我替你定了。我这两天约出来一起吃个饭。你跟他不用客气,当自己亲伯伯就行,有什么想法就跟他提,放心好了。”梅若华就应下了。然后就有点唏嘘,书中原主一直觉得父母原本就不太同意两个人结婚,所以对婚姻的事儿只是报喜不报忧,一是觉得父母岁数大了,怕他们担心,另一方面也是自己觉得没脸,当年父母苦口婆心不听,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书中原主离婚是悄咪咪的,谁也没告诉。可梅家是有这样的资源的,如果当初原主说了,恐怕不会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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