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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良才等纷纷表示羡慕,马锋便道:“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快些找一个知冷暖的。”
“是呀,也不知这战什么时候就打到这儿来了,还是早日成亲生子,为咱家留香火才是!”马兴业忧虑道。
他一言则让方才还兴致勃勃的众人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都凉了。据说王矩的义军在队伍不断的壮大中兵分两路,一路东行攻下了兖州与沂州;另一路则南下攻下了宋州和毫州,并且有继续往南打的迹象。
随着战事范围的扩大,越来越多的人往南逃,故而带来的消息也比往常更快。他们如今收到的消息是义军已经攻下了陈州,连同先前的州府在内,已有十余座大小的州府沦陷。
此般已经不能算是草贼作乱了,朝廷势必会重视,紧接着大战一触即发。
马锋等人愤慨于这世道的不公,可是在父老乡亲的面前,他们自然想到的是先护家人的周全,才会有心思来想推翻孚朝的暴、政。
马锋想起邺沛茗的话,刚才因喝酒壮起来的胆子也稍微沉寂了下去。邺沛茗说时机未到,他便听邺沛茗的。
邺沛茗沉吟片刻,道:“即日起,让家家户户都开始强身健体,马锋你去邻村的铁匠铺里,给每一户配一把横刀以备不时之需。”
“公子这是要……”
“世道混乱,总会有些人在追求生存的路上失去了本心而落草为寇,那些人做的也不仅仅是拦路抢劫的勾当,甚至会荡平附近的村子。”
众人不噤声,又想起他们早已不做那山匪的勾当,就稍微自我安慰一番。而想起在云开山遇到的那群山匪,的确会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来,为了村子的安宁,他们的确该人人习武强身健体才是!
“那……那些饥民怎么处置?”黄土六问道。
“哎,六哥你怎么还喊他们作‘饥民’?大家都是乡亲。”马良才纠正黄土六的措辞道。
在邺沛茗的新居所修筑好没多久,邺沛茗安排饥民“以工代赈”建造的房屋也都差不多完成了。一部分饥民在这边一日三餐都有着落,便有些不想离开而私底下托聂秀清来找邺沛茗说情。
聂秀清也甚是无奈,她已经把和邺沛茗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可仍然有些人认为她跟邺沛茗关系好,她说话邺沛茗会听。她的确向邺沛茗提出不少河务的建议,可换回来的是邺沛茗替她寻未婚夫婿,如今她又如何好意思开口让邺沛茗收留他们?
为难之下她跟陈沅岚提了一提这事,陈沅岚才笑道:“原来如此,你们放心,沛茗都已安排妥当了。”
邺沛茗让饥民们修筑房屋,目的无非是等他们修筑好了,若是想留下来便供他们住所以及良田,让他们自力更生。至于修筑房屋时他们是否用心这与邺沛茗无关,毕竟涉及的是他们自己的利益得失。
而还没等邺沛茗将这个决定告诉那些饥民,他们便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纷纷将自己修筑的房子加以修补和稳固。看见他们忽然这么勤快,观察他们干活的周家和颇为纳闷,把这事与邺沛茗说了。
邺沛茗只一猜便知是有人透露了消息,不过这并非什么隐秘之事,她便没打算追究:“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事,那也不藏着掖着了,你让纵哥他们去登记下那些愿意留下来并成为南岭村一员的人,接下来的事按计划进行吧!”
邺沛茗的好意并非所有的人都能理解,难免有不识好歹的嘀咕邺沛茗不早些说,非得整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马锋听见这些话,登时气得指着那人大骂:“我们公子好心收留你们,又让你们在此处重新安身立命,你们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如若再让我听见有人说我们公子的不是,还请你们离开南岭村,离开我们公子的地盘!”
生怕被邺沛茗赶走的饥民们纷纷指着那人骂,那人被骂的灰头土脸的,可最后也没离开这儿,而是分了一间离众人较远的屋子独自生活。
而另一边,邺沛茗挖出了一小块地的土豆看了看,虽然这些土豆每株也就两斤重,可长的也是不错的。邺沛茗试吃了,这土豆总算是没有变异,味道还是她所熟悉的。
“把已经成熟的先挖出来吃,或拿去换你们所需的用品。余下的再慢慢挖,以免挖太多出来吃不完会发芽。”
邺沛茗这么吩咐后,各家种植了土豆的便错开时间开始将这些土豆挖出来。除了交给邺沛茗的那部分,每家挖出来的土豆几乎把他们的院子占去了一半。
第一次收获如此丰厚,村民们高兴了好久。只是为避免官府知道后会找借口来征税,他们只好悄悄地将这些土豆藏起来,或拿到市集上去卖。
孚朝百姓的接受能力是强大的,虽然没见过土豆,可在品尝之后也被它的新鲜所吸引而买了些许回去尝。这么下来,村民的土豆便卖出去了许多,所获得的贯钱也都藏了起来。
陈沅岚看见村民上交给邺沛茗的土豆只有一点屯在屋内,而更多的却没了踪影,便道:“沛茗莫非又在哪里挖了个地窖?”
邺沛茗的眼骨碌碌地转了一下,道:“土豆不宜放太久,否则会发芽,发芽后使用容易食物中毒。所以剩下的我早就卖掉了,不然我的钱哪儿来的,是与不是?”
“……”陈沅岚语塞,她怎么知道邺沛茗的钱财是打哪儿来的?若只靠卖这些粮便能出手如此阔绰,那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多吃不饱饭的百姓了。
陈沅岚不想再多心,干脆不去想邺沛茗身上藏着的种种谜团。她看着这些土豆,心里琢磨着能吃多少天,然后思及聂秀清他们那些初来的人,便过去分给他们一些。
聂秀清自是千恩万谢,可她也注意到了一件事,问陈沅岚:“我见这一片的田地种的皆是粮食,而蔬果却鲜少,这是为何?”
除了土豆,种的最多的自然是水稻,而作为饭桌上的蔬菜则只有些许,有些种多了也只是用来晒干腌制后过冬食用的。
“眼下四处闹饥荒,粮食缺少,所以种粮食自然是首要的。”陈沅岚分析道。
聂秀清讪笑道:“这倒也是,是奴糊涂了。”
“等世道好了些,大家便可以想吃什么便种什么了。”
剿匪(一)
南岭村的村民们还未从丰收的喜悦中平复下来,便从陆续逃荒经过的饥民口中得知大庾岭出现了山匪。
这些山匪生性残忍,时常下山袭击山脚下的村子。不仅把村民的家中值钱的和粮食都搜刮走,还掳掠妇女,若遇到反抗的村民则杀之。首遭其害的便是大庾岭脚下的大庾县某条村子。
不堪其扰或迫于生计而加入山匪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能让不管百姓的死活的官府也关注了起来。
大庾县离邺沛茗他们所在的始兴县辖区还隔着个浈昌县,要想从大庾县过来得先翻过有孚军把守的梅关,而后过浈昌县的十几条村子,才到他们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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