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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一些外国船东是投机客,就是为了捞一把,市场好,买低价船总不亏,市场不好,他们就故意找理由拖延或者弃船,你父亲之前就是这样断掉资金链的。”
林颂不会在这方面当“拼命三娘”,却故意找茬:“周律师,原来我们船厂从银行借不到钱,就是你们律师给的建议。”
她说周其均写的第五条,提醒银行“严防死守”。
“我给你当银行,可你不要。”周其均认下了她甩来的帽子。
“我借到钱了。”
原本是打算以会子的形式,但后面伯公出面帮林颂担保了。
同样的,压力也很大,利息、人情和过大的期望都压着她,她难免失眠,失眠是最没用的,她必须跑工商注册,拿行政许可,采购设备,申请资质,买专利,研发,投标。
林颂还记得那一天,伯公为了说服宗亲,从她伊公曾经施予同宗的恩情说起,设立的高考奖学金、助学金,又说到林颂当年高分考进交大,林清耀以福兴船舶的名义,往林氏账户捐助了多少钱。
而林颂则告诉他们,她借贷的利息是多少,以什么样的形式还款,游艇项目如何受到政府的重视,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把握住这条黄金水道上的商机。
这本来就是一块游走在边缘的灰色地带。
周其均开玩笑:“没有面对社会公众,不算非吸,也没到高利贷的利息,不用去牢里捞你。”
上一次,周其均邀请林颂结婚,说会给她钱,为了消除她的顾虑,他说,他不需要股份,不需要借条欠条,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利息了。
就算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有过惊讶,但那短短的一秒里,也闪过林颂的几种反应。
质疑感情,怀疑真心,跟他说,她也不相信婚姻可以把利益捆绑,就算真的捆绑,也是把女方利益捆给男的……
也有可能,她会答应他,因为她上次跟他吵架,就让他回去把财产搬过来,再跟她说话。
而现实里,林颂只是严肃地看着他,三连问:“你钱是自己赚的吗?你律师年收入多少?是余伊姨给你的钱吗?”
做律师,当然不可能赚到他账户里的这些钱,他前段时间找大哥、伊妈也要了点。
在周其均安静片刻,无法反驳后,林颂义正辞严、痛心疾首:“你这样是不行的!父母赚钱容易吗,啃老就算了,你还把爹妈的辛苦钱拿去讨好别人,我代表余伊姨,狠狠谴责你,父母的恩,父母的情,父母的血肉,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能毁掉一个家庭……”
周其均只能沉默。
时至今日,他也破罐破摔了:“那给你当银行不要,给你当……老公吧。”
林颂却又是笑:“我觉得很奇怪,不是说你奇怪,就是这个称呼奇怪,因为我最经常听到玲姨这样喊我爸,我每次都要起鸡皮疙瘩,这个称呼怎么是你喊出来的,周律师……”
“嗯?”
她咽下那句,你还是嘴硬点,我更习惯。
她怕说了,周其均在亲密关系里,语言能力倒退回原始人状态,她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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