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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青年一言不发,男人手里的半杆残枪往他腰眼上顶了顶,嗓音越发沉冷,用命令的口吻道:“回答我。”
沈轻泽冷冷道:“如果你再用那玩意戳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年轻军官眉梢轻抬,意外于他的强硬,正想说点什么,被压制的青年已经反手握住枪杆,以铁箍般坚实的力道,一旋一扭,劈手夺过。
一个转身,枪杆抵上男人的咽喉。
眨眼间两人攻守易势,兜帽从男人头上滑落,脸上森怖的咒纹半隐没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依稀可辩一双明亮犀利的眼。
沈轻泽摸出一支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屋中一角。眼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年轻军官眯了眯眼。
如此近距离的光线下,这张毁容的脸呈现出一种高清的恐怖,薄唇血色尽褪,所幸纹路到下巴便消失了,下面是一截修长白皙的脖子,枪杆紧贴于喉结,仿佛稍一用力,就能轻易碾碎。
男人似乎放弃了反抗,甚至还有心情朝对方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虽然在那副尊容下渗人的很。
“见了我的模样,你不害怕吗?”
沈轻泽这才想起对方还是重伤状态,缓缓松开枪杆,随手丢到一边。
“你是卫队的军人吧?”他目光落在对方衣领上——那里绣着渊流城卫队的标志图案。
“你的脸,是被兽人族的祭巫咒伤?”沈轻泽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既然是为保卫渊流城受伤,我住在这里,为什么要害怕保护了我家的人?”
“……”男人目光似有动容,缓缓收敛了讽笑,手指抚上凹凸不平的脸颊,用一种意味难明的目光审视对方。
“可是他们都惧怕我,甚至连直视我的勇气也没有,在我的身后指指点点,说这是恶魔的诅咒,永远无法摆脱的痛苦。”
沈轻泽:“所以你就独自躲到迷雾森林里去?”
“躲?不,”军官扬声,又摇头,语气极轻,似笑非笑,“我只是想在暗处看看,一些人露出本来面目……”
他抬头,琥珀色的眼眸望向青年:“我叫颜醉。你的名字?”
“沈轻泽。”他微微侧过脸,“这里是我家,城郊铁匠铺。”
“铁匠铺?”颜醉低头看看腰间和小腿上简易包扎的绷带,因方才剧烈动作,伤口又渗出了血迹“是你救了我?”
沈轻泽淡淡道:“我的狗咬伤了你。”
“这个药,应该对你的伤势有所助益。”他将剩下的大半瓶普通治疗药剂搁在小桌上,脱去外衣,翻身躺上小木床,“休息一会儿吧,快要天亮了。”
颜醉:“你不怕我半夜对你动手?”
沈轻泽眼也不睁:“省省吧,残血的你未必打得过我家狗。”
颜醉:“……”
他拔开药剂木塞,放在鼻下闻了闻,没有半点药草味,但他隐约记得昏沉时确实被青年喂了水,诅咒的灼烧感才有所缓和。
颜醉瞥一眼床上闭目安睡的青年,试探着抿了一口药剂,味道……就跟白开水没差。
“喂。”
被吵醒的沈轻泽不耐地睁开眼缝,就看见颜醉跟个鬼影似的立在床头,眼神绿幽幽望着他:“我睡哪里?”
沈轻泽慢吞吞往床里头挪了几寸,伸出一根指头示意空出的半张床。
颜醉抿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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