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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啊,应该早回去了吧,怎么?你没看见他吗?”那人奇怪的问。
裴含睿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惯常的沉稳,颔首道:“哦,大概是我出来太早,错过了吧。”
对方这下是真正惊诧了:“你该不会是一个人跑出来找人吧?这黑灯瞎火的大暴雪,一不留神被埋了都没人知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得得得,幸好遇上我们,一块儿回去吧,要不然秦先生回去没见到你人说不定也急了。”
正说着话,车子终于被推出了雪坑,平稳地缓缓往前滑行了几步,他们欢呼一声,纷纷招呼裴含睿上车。
裴含睿低头用手电照了照车轮,皱眉问:“积雪这么厚,车还能开得动?”
“那必须的,这是雪地车。幸好这玩意质量是货真价实的,要不然我们就成了虚假广告第一个受害者了,哈哈!”
关上车门,挡风玻璃瞬间把外头肆虐的风雪尽数抵挡在外,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迅速让车内狭小的空间变得不那么寒冷。
“哥们儿,来跟烟不?”副驾驶上的男人摘了护目镜,在身上掏了半天摸出一盒烟盒递过来。
“多谢。”裴含睿随手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在缭绕而温暖的烟雾后缓缓眯起双眼。
放在平时这种普通的牌子他都不会去看一眼,但是现下,他急需尼古丁来缓和身体的疲惫,抚平内心难以言说的忧虑。
在恶劣的天气下车子没法开太快,又因为车道是绕了远路,过了好长时间才回到摄制组租用的那片民宅。
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靠近民房的地方才有零星昏暗的路灯,在被大雪压弯了的枯树下孤零零的摇晃着,虽然光线很微弱,但总算在冰冷的雪夜里给过往的行人点亮了回家的路。
暴风雪没有减小的势头,裴含睿一下车便直奔秦亦那间,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在快没到膝盖的积雪里。
他心里甚至浮现出那个家伙可能已经冷得躲进被子里缩成一团的样子,又或者是饿得头昏眼花趴在桌上等自己回去投食?
如果今晚继续吃苦瓜,恐怕又要把脸皱成一团耍赖吧。
短短的几步路,裴含睿思维都不知道发散到了什么地方,想来不由略觉好笑,脚步又稍微加快了几分。
也不知是不是尼古丁起了作用,胸膛里暖暖的,比刚出门寻人那会好受许多。
想要尽快回去,尽快见到他,尽快……抱抱他。
“秦亦。”他推开门,有点奇怪为何他没有开灯,难道是累得睡了?
顾不上擦掉身上满身的雪,裴含睿直接推开卧房的门,灯一亮,映照出几面冷寂的墙壁——他不在里面?!
“秦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裴含睿一阵错愕,满心的期待仿佛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细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
他伸手撩开被子,没人。又匆匆跑去厨房,没人。他沉着脸走向浴室——还是没有人!
摄制组的人明明说他早就回来了,连最后一波人都平安抵达,秦亦怎么可能还没回来?!
有一刹那,裴含睿似乎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猛然沉落至谷底的回声,他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侧脸的线条仿佛刀片的边缘一般,又薄又冷。嘴唇紧抿成一条绷直的线,在唇角的地方微微往下撇。
他肩上的落雪几乎把黑衣染成白色,屋顶的吊灯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落寞地贴在冰凉的墙壁上。
有种陌生的感觉沿着他的心、他的脊柱,不断地往上蹿——那是恐惧。
紧握着电筒的手,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裴含睿合起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可能漏掉的地方,不到片刻,又蓦地拉开门,往最近的摄制组租房的方向倥偬而去。
纪杭封听见急迫的敲门声,心下正疑惑这时候会是谁,谁知一开门却看见一脸阴沉的裴含睿。
“裴先生,你怎么——”
“秦亦去哪儿了?”裴含睿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尾音里透着难以掩藏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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