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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本无形,赵清絃却能把一切都化作有形,化成利器,他驱使着无形的风步步趋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袁少永,手指轻抬,那渗人的凉意就已牢牢裹住袁少永,随法诀在他身上寸寸收紧。
会死的!
袁少永瞪着眼,屡次败在诡谲的术法之下,那样的感觉使他害怕至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藏身地会被发现,可又被缠得紧,将近缺氧,憋红着脸吐不出半句话。
赵清絃仍是从容含笑,唯声音清冷,质问道:“赫潜村的事,你是受了指示,抑或是自作主张的结果?”
沐攸宁下意识地瞧向沐殖庭,混乱之下没来得及顾上他,似是感到她的视线,沐殖庭回去一个浅笑,脸色并不太好。
澄流已缓过来,正慢慢扶着椅子撑起身走前,除了赵清絃,在场的人俱无笑意。
沐攸宁找来绳子把袁少永捆起,再又望着沐殖庭,赵清絃见状收诀,在脑中极快地整理好思绪。
袁少永骤然松开束缚,血气直奔脑后,眼前泛起一片白光,整个人就要失衡后倒。
沐攸宁一脚勾住他后脖把人又扯回来:“问你话呢。”
陈道长和道童站在一侧,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茫然,他潜心修道,不曾想这声名显赫的道观竟是藏了秘密,求助似的眼神投到刘仲洋身上,但见他抱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叫人敬畏不已。
许是察觉到陈道长的目光,怕他不擅应付这等场面,刘仲洋开口道:“陈道长不若先回去休息,这边处理好会遣人给你一个交代。”
道童见陈道长真是吓得不轻,也帮忙劝说,扶着人就走了。
袁少永晃了几下,没想过自己会又裁在赵清絃手上,不甘地开口:“若什么都要得批准,留我这位副教主还有何用?”
赵清絃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留你确实没用,你那小脑瓜有能力策划此事吗?”
袁少永刚要开口,又被他打断:“偏生你自命不凡,越俎代庖地行动,最后把你们教主的一手好牌全毁了。”
袁少永怔忪一瞬,问:“你什么意思?”
赵清絃摇着扇子道:“不妨问问沐少侠?”
沐殖庭瞇了瞇眼,反问:“不知赵公子此话何意?”
赵清絃一脸悠然,回眸笑笑:“不得不说,把童子藏在道观这法子不错,当世尚道不尚佛,纵有人起疑也不敢大动干戈地把道观彻查,借势在背地建设密道与浮石塔相接,更是便利了私下的来往。”
他不留旁人插嘴的余地,话接着话道:“想要让事情有趣起来,还得先到赫潜村一趟,不知沐少侠可愿奉陪?”
沐殖庭盯着袁少永好半晌,吓得他汗毛倒竖,恨不得叫人一刀给他个痛快,低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直到沐殖庭的声音再又响起:“为何不可?”
***
刘仲洋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人上山,最后会带了五个人下山。
他细味方才赵清絃的话,基本确定没寻到的童子均被藏在东风道观,在恒阳教出事后被依次安排下山,有些以永淳弟子自称;有些宁死不从、需以术法控制心智的,便安排到城外村落以假身份生活。
恒阳教的手段了得,纵他每日彻查出入城门的人,也分身乏术,难以察出原有户藉的百姓早被换了芯。
先前赵清絃提点过他要留意有无调虎离山之事,想必就是眼前这桩。把无用的童子以火焚之,只藏起至关重要的几人,剩下的时间愈少,就愈要把事闹大,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才会方便他们筹划下一步,联同国师插足武林大会。
可怜了那些童子,弃如敝履。
一行人挤在马车内,往城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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