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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烟咬着唇,摇首未语。
她于偏厅外,听着的那句“心思都费尽了”,好似一记重重的巴掌,扇于她心上。
不过是一心祈望他平安。
如此简单而纯粹的一份心,他为何竟能曲解至此?
可宋烟烟心中再是委屈难抑,此时也决计开不了口吐露分毫。
赵元欢取了帕子,沾水拧干后替宋烟烟拭了泪,神色间难掩心疼。
萧京墨率军凯旋,阵势颇大,赵元欢自也听闻一二。
他昨日方一归京,平和静然了多月的好友便又开始这般难受,便是宋烟烟一字未语,赵元欢也早已猜着了七八分。
“又是他惹了你?”赵元欢话音听来不忿。
宋烟烟垂眸未语,只那唇被咬得愈紧。
萧京墨,他何曾惹她?
他不过是道出心里话罢了。
分明是她自个儿,记不得他曾令她“安分些”,还上赶着要去送些他看不上眼的物什。
宋烟烟两手接过赵元欢手中湿帕,牢牢捂于眼前。
冰凉的湿气霎时驱散了满身暑气,褪下了面颊莫名的热意。
胸腔中又急又重的心跳,渐渐缓了下来。
宋烟烟长舒一口气,取下帕子,捋了捋额前散下的发丝,抿唇向赵元欢轻笑道:“不想这些无为之事,答应了今日陪你游灯会的。”
放回帕子,宋烟烟牵起赵元欢手,往房门处行去。
赵元欢却稍顿了下,拽了拽宋烟烟手,凝视她片刻,为难道:“今日,恰巧我二哥休沐,他……主动提了要与我们同去。”
“啊?”
宋烟烟讶然。
方才进院之时,她无心细看。此刻想来,元欢身后,除了周予衡,确是还多了一道身着白衣的修长身影。
可人既到了,宋烟烟也未再多言,任赵元欢牵着手出了房门。
赵元佑性子儒雅端方,面庞俊秀清润。宋烟烟见他于院中静立等候的身影,心头无端升起一番恬淡安宁之感。
已然久候,赵元佑却一句也未相询,只予了两位姑娘关切的眼神,见她们不欲多言,便抬手示意前行。
赵府马车抵达举行灯会的河畔之时,时辰尚早,天色仍浅。
赵元佑延引两位姑娘进了一河畔酒肆,于二楼临河雅座点了一桌晚膳,允了周予衡同桌而坐。
夕阳渐斜,河中摇橹前行的乌篷船上,陆续亮起了花灯。
花灯随船轻轻摆动,晃晃荡荡映于河面,好似晚夜烟火被撒入了水中。烟火被荡漾的波纹扰攘,忽而层迭,忽而牵长。
宋烟烟于窗畔下眺,迷醉于湖面景致,停箸许久未动。
“烟烟喜欢乌篷船?晚些我们去坐,二哥?”赵元欢咽下口中藕片,快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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