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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烟摩挲着袖口的两指倏顿,却仍自垂首站着,一言未发。
“至于侍卫之事,京墨那时……”萧京墨清冽嗓音极显了低落。
“好了!”太后轻喝了声,“扯这些陈年往事,揭人痛处,有何意义?哀家当年同先帝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都尚且偶有龃龉、不郁。只你二人如今真心互待,这些个作不得什证。”
谢妍淇闻言,咬唇片刻,面露不忿,却不敢顶撞。
只一会子后,她又刻薄道:“我听父王说过,当年京墨哥哥带人前往京郊,亦是为了夺得宋家手艺,诸般恩待,不过是为了利用于她。你瞧这些年,燕王府凭着宋烟烟所制,在太后您面前,在皇亲贵胄面前,也颇显了些礼节之眼呢。”
萧京墨蓦地闭目,沉吸着气,尽力缓下胸腔沸腾怒意。却最终仍是回身,凤眸向谢妍淇凌厉扫去:“闭嘴。”
他双手于身侧紧握成拳,甚而发出几声弹响。
他此刻,悔恨至极,恨不得便以此拳,抡于自个儿之身。
为了顺应谢贵妃之谋,引她再卸心防,他谏言圣上,可顺势利用谢妍淇胡闹之事,令谢贵妃将前次落狱猜忌之事再当真了去。
他只想着,左右无证,不过是空口之辞,驳去便是。
可此刻真真立于此地,听着谢妍淇将他当年所为,一桩桩一件件道出,他只觉挖心掏肺般的悔痛。
更不愿去想,宋烟她……
“回禀陛下、皇祖母,”萧京墨再启唇,话音却已不见清冽之色,反倒涩然万分,“京墨当年,与宋烟初识之时,初了相助之外,确然存了其他心思不假。但此后,经年相望,京墨被她身上的坚韧与毅力所感,亦是真切倾心相付。”
话落,便自收回龙案之上的平安扣,小心收回怀中。
上首座上,太后蹙眉半晌,无奈看着难得直露失意之状的孙儿。
“谢家那个,若无实证,便勿再讲些无用之言。”而后侧首向梁帝道,“遣出宫去,莫再容些成日作妖之辈,乱入宫闱。至于无证诬告之事,你自要给燕王府、给哀家一个交代!”
“太后!太后!妍淇绝非胡言,你便去燕王府随便提问个丫环婆子,哪个也知,京墨表哥绝不可能倾心于这个匠人之女!”谢妍淇闻言,失态惊呼道。
“噤声!”太后气道。
旁侧一年轻公公,伶俐眼色,急上前,一手押了谢妍淇臂膀,一手紧捂于她面庞,直禁了她言。
谢妍淇初时尚不肯服软,用力挣着臂膀、晃着脑袋。
倏不知,内侍公公均携武艺在身,又岂是她一女子挣脱得了的。
于是一番闹腾,便是衣衫尽皱、钗鬟偏倒、发束凌乱,极显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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