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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诶!”江九兴奋地去换衣服。半个小时后二人出了门,路过那家花店,江九照常买了一朵向日葵,“都拿上吧。”闫陈说到。江九犹豫了一秒后摇了摇头,“下次吧,等爸爸醒了再给他买一大束庆祝!”江九说着还描绘出了到底有多大一束,闫陈见他这般不由得轻松下来,宠溺地说了声好。来到江临舟的病房,江九又在床头看见了一大束向日葵,以为是前些天的没有扔,可看那新鲜程度分明就是今天才送的。闫陈从江九疑惑神情中也发觉了什么,跟江九对视了一眼,后者轻松安慰,“兴许是爸爸的哪个朋友吧。”江九把手里的向日葵放在了那大花束的一边,开始了平常工作,给江临舟洗漱了一下,又将病房小心地收拾了一下,闫陈在一旁帮着,从未想过他的小九九居然有一天也需要干这些,哪怕躺在床上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难免心疼。明明请了护工,但有空的时候九九还是想要这样亲历亲为。弄好一切,江九又坐在床边跟父亲手拉着手说着体己话,闫陈识趣去了外面的公共洗手间,等他再回来时,突然多出了一屋子的人,护士小姐姐在一旁安排着。江九在人群中看向了他,眼中带着几分委屈,看得让人心疼,闫陈心下一紧,过去了解情况,才从护士口中得知现在病房紧张,有一个病人不得不转过来。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关键是那家七七八八什么亲戚都挤了进去探望,还大声交谈了起来,这对江临舟的休息很不友好。他每天睡在我怀里,很乖“叔公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哦,你可要好好养啊!”一位妇人大声说到,几人连带着那个受伤的叔公也大声交谈了起来。一会儿扯东村的那个光棍,一会扯西村那个寡妇,嗓门真是一个赛一个大。江九低着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闫陈看到他的九九拿着他父亲的手抵在额头,两滴泪从下巴滑下,落在了床单上。“病人家属,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护士在一旁说着,但那几个老人跟听不见一样,继续大声说笑着,护士看了看江九,又看了看他们,又接着说了一声,其中一个老人敷衍了两句‘知道了’,下一秒继续大声说了起来。笑声刺耳至极,谈论的无非是东村的寡妇,西村的光棍,别人的所有落魄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一个玩笑,却有时还要做出一副惋惜的可怜姿态。“不是我说,李寡妇当年要是听我的嫁给庄稼汉老孙,也不至于守活寡啊。”“哎呀,谁让那寡妇心比天高,仗着自己几分姿色就想往高处爬呢,非说人家读过书,有远见呢!”“哼,这还没爬起来呢,倒是先摔死了。”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护士都急得脸红,“行了行了大妈,这里还有别的病人,请你们保持安静好吗?”“保持什么安静,我们在这里住院可是交了钱的!这里有一半都是我们的地盘,你小姑娘哪凉快哪呆着去。”那躺床上的大爷听的正起劲儿呢,一听护士打扰立马摆脸色。他又不是第一次住院,当然知道这些个护士都把他们病人当上帝,不敢怎么样的。“我说,请安静!”闫陈忍无可忍,咬牙喊到,他本来长得就凶,眉角还有未消下的淤青。这么说话的时候带着莫名的压迫,狠厉地扫了那边一眼,几人立马噤了声,但那神情仍旧不屑,好似要不是看闫陈这个样儿不好惹,他们根本不会听。护士见他们收敛了一些,走了出去,江九抬头感激地看着闫陈,那哭过的眼神让闫陈心下发酸,安慰似的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直到二人回到家,江九仍旧是无精打采的,晚上二人躺在床上,闫陈抱着江九的背,“九九,我们给江叔叔换个病房吧。”闫陈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底气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哄哄情绪低沉的江九,哪怕知道这句话的兑现将会需要付出多少。“不……不用,”江九转过身抱住了闫陈的腰部,额头抵在对方的胸膛,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这样就很好了,真的,谢谢你闫哥。”闫哥给他的太多了,要是没有闫哥,爸爸连医院都住不起,要跟着他这个没用的儿子露宿街头了,哪里还能住医院享受治疗,医药费那么一大笔,闫哥怎么能对他那么好呢。好到自己感觉这辈子都还不了了。原本是想安慰对方,江九也不知道自己眼睛为什么那么不争气,一个没注意滑下好几滴泪珠。感觉到胸腔的凉意,闫陈鼻子发酸,下一刻把人抱的更紧了一些,墨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盯着江九的发旋,眼眸中酝酿着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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