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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鸡已经被她吃完了,于是池榆从小木屋外的菜地里拔了青菜炒了炒,蒸了白米饭,让晏泽宁简简单单吃了一顿。
晏泽宁全程缄默吃完了这顿饭。吃完了安安静静地坐着。
池榆一边洗碗,一边想着跟晏泽宁聊天。
“师尊,明天我去度支堂给你拿点穿的用的吧,我明天还要下山去买点日常生活用品,你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吗?”
晏泽宁一言不发。
池榆瞟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应,还是继续搭话,“师尊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伤口啊,我看你的伤口好像还在流血啊。”
池榆以为自己在对着木偶人说话。
洗完了碗,池榆去整理床铺。
晏泽宁终于开了口,“此处只有一个房间吗?”
池榆嗯了一声。
“那你睡哪里?”他继续问道。
啊?池榆一时没捋清他的思路,她睡哪里?当然是睡这个小木屋呀,不然她还能去哪儿。他的意思难道是他自己睡这个小木屋,然后把她赶出去吗?
那还真难为他还能浅浅关心一下她的去处。
池榆放下了被单,扭头道:“师尊,我就睡这里。”
“那我睡哪里?”
“师尊,那里有几个板凳,我拼一下,再在上面铺层床单,你就勉强睡一下,行不行啊。”
当然是不行的。
当池榆盖上被子,陷在被窝里时,还站在门外的晏泽宁给出了答案。
外面的冷风刮啊刮,还嗖嗖响,池榆想到那个便宜师尊今日遭逢大变,身上还有伤,心里有几分不忍,于是起床求晏泽宁进来。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晏泽宁站在床边说。
池榆已经被折腾得没脾气了,给他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池榆换好后,晏泽宁那张俊美的脸对着池榆说道:
“还不出去。”
池榆瞪大眼睛,“我不能睡在板凳上吗?”
晏泽宁沉默,池榆知道这是不行的意思。
池榆抱着小剑,气冲冲地出了门。
她坐在离小木屋不远处的一块平整光滑的大石头上,看着月亮,嘴里嘟囔:
“怎么就来了个不速之客啊。”
怀里的小剑左右乱晃,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很不满意。池榆拍拍小剑,安慰道:
“等他的伤好了,恢复修为了,他就走了。小剑你忍一忍好不好,很快的。”
小剑生性活泼,让它长时间不动,等于让蝉憋一整个夏天不叫,它能不难受吗?
池榆把脸贴在小剑的剑身上,长叹一声。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
第二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池榆的眼皮上时,她悠悠转醒,起身去小溪边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后径直走进小木屋。
晏泽宁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他脑海中一遍遍闪现在紫海跟海妖王决斗的场景。
遒劲有力的异肢破了他的铜皮铁骨,腹中金丹被丑陋异常的两指生生捏碎,金丹像个失去大人保护的婴儿,柔弱至极,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任异肢宰割。
在金丹破碎前的一刹那,惊夜一声长啸,从天而降直直插入海妖王的脑袋,雪白的脑浆被惊夜一搅后,海妖王发出凄厉的嘶吼,伸长的异肢拼尽全力扯碎了头上的剑。
剑身四碎,与死去的海妖王坠落紫海,海浪翻滚,紫波汹涌,便再也看不见海妖王的尸体了。
惊夜——他神魂相连的本命剑,在此剑碎,碎片无处可寻。
他的眼珠……为什么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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