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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桃怒视他,径直将点心匣子往前一放,“都是你同门好友,不记得母亲教导着对人要友好,互帮互助吗?几口点心你天天吃日日吃都喂谁的嘴里去了?你还要来护?”郁嶔龄被她一瞪一训,瞬间蔫儿了,叹口气坐在石凳上,等翘楚盛出吃食来。这一头郁桃大大方方的将满满一匣子点心分的干干净净,还不忘道:“平日里嶔龄托各位多多照拂。”点心分的差不多,里头零零散散几块,她手捏着拿出来,一人一片的分量放在几人的手心。庆文看着那只在点心的衬托下嫩白的小手,从自己手心晃过,眼神颤了颤,一抬,又落在面前人粉珠绢花上。他舔了下干巴巴的唇,“姐姐”“啊?”郁桃下意识抬头,跟着她抬头的还有眼神凶狠的郁嶔龄。但庆文直接忽视了后者,清澈见底的眼睛瞧着郁桃一动不动:“我叫李庆文,出生尚书府,年方十四,后年便能去赴秋闱,如今勉强算个秀才,虽不大够看,但若是后年能中,就是举人”郁嶔龄:“”说起尚书府,郁桃反而记什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哦’了声,打量了下李庆文:“那李敬然不就是你的哥哥?”李庆文呆呆的:“正是家兄。”“那便没错了。”郁桃语气随意,“我这次从平阳城往京都,正巧与你哥哥顺路,只不过”她掐着下巴,拉长语调似是沉思,“我看你与你兄长也不大相像,是你要更白点儿吗?”李庆文脸上泛起了点不自然的红,结结巴巴道:“应当是我要白一些,母亲说生我的时候吃了许多葡萄,所以眼睛也比哥哥要大。”郁嶔龄看见兄弟一副找不着东南西北的模样,压根儿不想听这两人在这儿说吃什么比较白,他站起来,借着拿点心的动作挤开李庆文,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还不去用午膳?再过一炷香,先生就要来了。”“午膳?”李庆文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谈话并不能充饥,笑着一揖朝郁桃告别。“再尝尝这个?”郁桃想着弟弟同门好兄弟,加之李敬然亲弟弟层层关系,语气更热切了些,从另一方匣子拿出拾已拿手的糕点,递到李庆文手中。“你应当没吃过,先试试味道?不错的话,下次我让嶔龄给你们多带些。”那双嫩白的小手虽然只是在手心上虚虚飘过,但这个动作却再一次让李庆文脸红到耳朵根。“谢谢、谢谢姐姐。”郁桃随意的摆摆手,回头才看见郁嶔龄戳着食盒中的饭菜,眼神已经能将她的后背烧出一个大窟窿。“哈、哈哈。”她左右看看,拎着裙幅坐下,欲盖弥彰的解释:“其实挺意外的,原本以为读书人清高自傲,没想到都挺平易近人的,而且彬彬有礼。”她心情好话也多,在郁嶔龄越来越黑的脸色下絮絮叨叨不住夸赞:“特别是李敬然的弟弟,他哥哥虽然两三句话不大靠谱,但是李庆文生的白净乖巧,若是再等两年又是一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大才子,我要是在小个几岁”郁桃说着,迎面一口凉风,忍不住打了个无声的嗝。待喘口气,她正要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时,突然发现刚才还一副臭脸色的弟弟,这会儿却一脸乖巧安静的看着她的头上纹丝不动。——准确来说,应当是看着她头顶之后的上方。郁桃的心口漏跳一拍。听见身后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乍然响起:“小两岁怎么了?”韩祎应天源书院之邀授课,只是因为苏柯迁随口一句话——阿桃妹妹几位表兄还有亲弟弟都在天源书院里,你不去看看吗?看看吗?他摩挲着手中的帖子,许久才在上面添上几笔,将此事排在了请于冶子出山的后面。苏柯迁是天源书院的常客,他师从天源书院徐百先生,时常闲来无事便来书院替恩师授课。韩祎的马车往于冶子的木屋去,苏柯迁看不惯于冶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竹林子里跳下马车图凉快。直到小半个时辰马车再次出来,他一脸贼笑的攀进轿厢,摇着扇子:“猜猜我看见谁了?”韩祎闭着眼,不答。他早就习惯,一面大赤赤卧在榻上,跟没骨头似的仰着,自顾自笑两声:“说你们巧还真是巧,一个前脚刚走,另一个后脚就跟出来,说到底是同骑过一匹马的情分。”苏柯迁瞅了他一眼,语气懒洋洋的继续道:“圣上赐你的汗血宝马,我可记得上回摸了一下,你那眼神只差将我的手剁了,小姑娘毕竟不一样,长得娇滴滴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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