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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这一晚,月亮生毛必有雨。梁昭终究留宿了。顾岐安收拾出一间卧房,暖气开到最适宜,让她睡个好觉。她穿着他的睡衣,长衣长裤都垮在身上。喊回在门口熄灯的人,&ldo;你还记得之前我搬家的时候,你送了我什么嘛?&rdo;其实不止他送,大院儿女都给她留了信物。那个年纪尤为在意仪式感。顾岐安手还停在开关面板上,仰头思考良久,才不确定地,&ldo;一本……书?&rdo;&ldo;对。王朔的《动物凶猛》,&rdo;梁昭提醒他,也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原著,&ldo;可惜收到后就被我搁置了,也拎不清你当时怎么想的送这本书给我。前阵子,重逢了,回家清理旧物时才想起这本书,然后我一口气读完了,读到了结局。&rdo;&ldo;结局是什么?&rdo;某人如实说,这本他根本没看过。只是当时别人都送,他又来不及准备,左右在老头书架上偷下一本,借花献佛了。后来被发现,还讨骂了一顿。难得地,梁昭温柔且会心地笑,也解释道,结局就是大梦一场。一切都是马小军代偿缺憾的幻想:两个我,&ldo;我&rdo;如愿以偿,而我一枕黄粱。门口人莫名逆光望着她,半晌,才突兀地掐断对话,&ldo;睡觉罢。你今晚确实喝多了。&rdo;&ldo;哪有?&rdo;&ldo;有,话太多。不符高冷人设。&rdo;&ldo;哼。&rdo;次日的确落雨了。梁昭下午返岗的时候,好些个员工迟到了。而她在公司有个外号:f24的通勤出勤王。f24是楼层,后面这个名衔指的就是她迟到早退零记录,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雷打不动。试问这般严谨端正的员工,iranda如何不喜欢?可是再喜欢,规矩方圆前也无奈得很,她再度敲打梁昭,去总部的事考虑得如何?梁昭还没答复她,手机里就进来电话。光看个备注她就差点咋呼了,居然是梁女士。&ldo;吃饭没?&rdo;&ldo;还没。&rdo;&ldo;晚间把小顾叫上,我们一起吃顿饭。&rdo;这是命令不容拒绝,因为梁瑛告诉姑娘,她现在和丁教授在一起。二位女士中午约见,吃了一下午的茶,聪明人之间过招,最终打成平手,先把双方儿女叫来见面再议。丁教授还买了件水头很足的冰种翡翠,算心意,也算给不肖子的混账行为赔罪。&ldo;救命。你答应的时候都不先问问我的?我晚上有饭局呀。&rdo;&ldo;什么饭局不能推,有眼前这事重要?!&rdo;&ldo;……&rdo;匆匆撂下电话,梁昭只好一边差秘书与甲方改时间,一边给顾岐安去电。结果这祖宗也不晓得在忙什么,连番五发电话都不通,第六发,他干脆拒接了。去你大爷的!爱谁谁吧。落地窗外迷滂滂的天色,城市还没从冬装里解脱出来。远或近的天际里滚着阵阵春雷。好在那甲方是个通人情的,同意时间再定,梁昭结束这些正要去找iranda的时候,突然内线通知她,有人无预约造访。&ldo;姓名?&rdo;&ldo;姜芙。&rdo;她来做什么?梁昭疑惑但放行了。不多时,一身ol正装的姜芙一路被引见进门,关上门的功夫就大马金刀地往案前一戳,梁昭正欲张口,对方冷不丁抄起桌上她喝剩的咖啡,泼她身上。&ldo;你什么毛病!&rdo;咖啡从头漫到脸上、衣服上,梁昭站起身间,错愕怒视她。&ldo;什么毛病?只许你出口伤人、狗眼看人低,不准我报复回来?&rdo;姜芙徒手捏扁了纸杯,甚至觉得报应不爽,她昨晚那么被下脸子,当着主家的面,回去后是愈想愈气不过。都过去多久了,大家好聚好散了,凭什么把怨气怼我一人身上!&ldo;梁小姐,人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不奢望日后相见,但你故意喂我恶心、叫我下不来台,这一线我想也没必要留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和顾铮清清白白,又或者你关心细节嘛?那晚是他主动让我进去的,对,我再说一遍,你心心念念、真爱珍重的男人,你丈夫,他主动让我进去的……&rdo;外面助理听到里间动静,忙夺门而入,可惜来得不是时候,正巧听到姜芙说,&ldo;你认为婚姻失败了,戕害者介入者是我。是我破坏了你们的美满家庭,可话又说回来,当初你刚进公司的时候,和顾铮黏糊的时候,他在香港也有未婚妻呀。再怎么契约式的婚约,你又何尝不是变相小三?五十步笑百步,婊子和戏子比高尚啊?&rdo;进来的人无不惊到了,期期艾艾,问一身洋相的梁昭,&ldo;梁总,要帮忙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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