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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句‘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到死’,是一时兴起,胡言乱语。作罢……一时兴起?
话已出口,又怎能言而无信。不允许。
生气,他当然生气。
气到心口好似都要裂开。
他们开始连好好说几句话都做不到。
一碗一碗的汤药并没有让阿雁的身体好转,他开始抗拒喝药,烬冶就亲自给他灌下。
他只能这么做。他想要阿雁活着,所以必须得强行铁着心肠,无视他的眼泪。
但他仍旧是一日一日地瘦下去,行将就木。
某一天,他去见湘疏,发现江如良也在那里。
江如良怒气冲冲,见了他便质问。
江如良看到了阿雁的玉佩,他也知道了阿雁的身份。
他和湘疏不一样,湘疏缠绵病榻自由受限,但江如良想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
急忙赶去阿雁住处,及时打飞了那把快要刺入他脖颈里的匕首。
他看到匕首和书册,自然知道是谁的手笔。
阿雁得知了自己的出生,并傻乎乎地准备自戕谢罪。
烬冶怒不可遏,赶回去和江如良轰轰烈烈打了一架。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没有动刀剑,只泄愤似的全力挥着拳头互殴。
湘疏的房间被他俩折腾的一片狼藉,丫鬟们要来收拾砸碎的桌椅茶盏,湘疏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她靠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两人发泄。
江如良一拳将烬冶揍翻在地,他满眼红血丝,揪着烬冶的衣领,厉声道:“你魔怔了吗!他是关缪的儿子!让这样的人活着,无异于是让他踩在你我亲人兄弟的尸骸之上!”
烬冶咆哮着反驳:“他是无辜的!他那时也只是孩童,他与关缪不一样,他对此丝毫不知情,他手上没有任何无辜之人的鲜血!”
“无辜?哈哈哈——烬冶!你听听你自己的荒唐话!无辜!?你说他无辜!”江如良嘶吼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关节迸出血花,“他无辜,我的爹娘,兄弟,我的妻子,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们不无辜吗!!谁放过他们了?关缪那畜生有放过他们吗!你说!!”
“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而那关贼的儿子却好好地活在世上!”
“他的体内流着与那畜生一样的血,你又怎么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变成关缪那样的人?他们一脉剽悍好战,你若不斩草除根,万一日后他卷土重来,你是要让南宣再次变成一片血海吗!当年我们不也是从关缪手中溜走的一只蚂蚁,谁能确保阿雁不是下一只!”
烬冶口中满是血腥味,他注视着江如良愤怒的双眼,道:“他快死了。”
“他病的很重,活不久了。他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他已经当了一辈子的小乞丐,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南宣人,他品性如何你也清楚,他没有心机,装不出假。你明明深知这一点,为什么偏偏选择要告诉他这些,以他的性子知道自己苦寻多年的爹是这样残暴的一个畜生,他会多痛苦?”烬冶说,“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他就真的为了那些与他无关的罪孽自尽而亡!他都这样做了,你还依旧深信他会变成关缪那样的人吗?”
“死就死!我就是要他死!”江如良声声泣血,“病死算怎么回事?我才不会让他死的这么轻松!没亲手杀死关缪是我失误,岂能让他父子俩都有这般的好运气?父债子偿,我就是要亲手让他儿子偿命!!”
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两人就像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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