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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有人早在这里等着了。
崔氏与定南王夫妻恩爱,自是知晓相思之苦,更何况谢如闻年纪尚小,那点心性早被磨完了,崔氏自个回了别苑。
直到夜色暗下,也未再像上回一样命人去接人,只随她去了。
此时,谢氏在望水州的一处别苑里,谢如闻和谢玄烨一道用过晚食后,正在阁楼上赏月。
这处别苑的布局和揽月苑相差不大。
同样有着一座二层阁楼。
阁楼上的一应布置摆设也和揽月苑一样,两张软椅一左一右,中间是张小几,在月色下远眺群山,虽不如在揽月苑伸手可摘月。
视野也极为开阔。
谢如闻抬眸看了眼天上圆月,随后注意到谢玄烨落于杯盏上的手,这些日子她总会想起他,也会想起在揽月苑里的一些事。
她如从前一样,抬起纤柔指腹在他修长冷白的指节上轻轻触了下,随后嗓音低低的问他:“哥哥,当初我给你下了药,偷偷亲你时,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好奇如猫,漆黑澄亮的眸子看着他,谢玄烨只是侧首看了她一眼,并不与她相视,将她时不时挠在他手背之上的手给握住,神色平和道:“这么凉。”
谢如闻:“……”
她把一旁的汤婆子拿在手中。
谢玄烨又道:“汤婆子也不热了,过来。”谢如闻轻疑,随后知他是何意,起身乖乖的坐在了他怀里。
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握住,垂眸看着她,在她唇上浅啄,当他觉得不够,再要吻上来的时候,谢如闻撤了撤身子,说道:“适才的问题哥哥还没回答我呢。”
谢玄烨:“……”他不得不去忆起那夜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他早已让人把她提来的茶水给换掉。
那时的他,无比清醒。
她肆意胆大的触上他的手,在他手心之中来回勾弄,见他无动于衷,又起身故意凑近他,那夜,她身上的桂花香很甜。
可入了他鼻息间的,却是少女的体香。
她很不会亲吻,却知道在他耳边吹气,她的试探虽有技巧,却显得笨拙,可就是这样,他依旧被她撩拨的心生曳动。
那是第一次,他真正意识到,他对她,终有一日会走向不可控的地步。
谢如闻还在看着他,只听他如清泉般的温润嗓音回她:“阿闻猜一猜。”谢如闻在他怀里轻笑,当真猜了起来,故意道:“当时哥哥是不是很想亲回来?我那夜沐浴时用了好些香粉,还涂了口脂呢。”
谢玄烨不置可否,那时他并未想过什么,只是在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的心思被她窥见,尤其是后来他体内五石散的药瘾发作。
让他只是克制便已用掉了所有心力。
夜风轻拂,虽已打了春,终是冷寒的,谢如闻跟只小猫一样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她抬眸望着天上月,突然对他道:“哥哥,我有点想念揽月苑了。”
人总是这样,在揽月苑时一心想要逃离,不在的时候又有些想念。那是她生活了整整七年的地方。
是她记忆里的家。
谢玄烨温热指腹在她耳垂轻摩,温声道:“过些时日,我带你回家。”谢如闻在他怀里安静的待了会儿。
她看着天上圆月,在想,一月之中,月亮有阴晴圆缺,一年之中,树木有繁茂凋零,皆是遵循自然规律。
而人,一旦动了情,生出偏执,总会强求。
早在邺城时,她就问过谢玄烨,他自幼熟读圣贤书,得大儒亲自教导,又在入仕后常翻阅道家典籍。
又为何要强求?
当时他告诉她,人在未曾体会过某种情念时,自是可以坦然的说出‘不可强求’,而一旦陷入了某种执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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