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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玉盈哭哭啼啼不答应,又怎拗得过丈夫。
一开始崔郁还将其五官改换隱匿,画成后使人拿去东市售卖,竟能卖出不菲的价钱。崔郁得了一文不留,全部给他们。欠崔郁的银子很快偿清,然而他们却再也无法抽身。尤其是陆龟年,大笔的银子供他挥霍豪掷,他很难再回到从前清贫的日子。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年。每月画二三幅,三年百余幅。再后来,普通的春宫已经无法满足崔郁,他拿来口味奇特的画给邹玉盈看,邹玉盈看过后精神大受刺激,夜里噩梦连连,常常在半夜里尖叫着醒来。
更可怕的是,崔郁叫她配合做那种画。嫌弃猪狗驴羊粗丑不堪,他精心给她挑选了另一种动物——蛇。他说蛇是美的,她也是美的,二美结合,惊天动地。
邹玉盈苦苦哀求,然而崔郁开出了的价码使陆龟年迷失了心智,与此相比,邹玉盈的眼泪不值一钱。
邹玉盈哀淒惊悸,容顏憔悴不堪。为使她重拾昔日容光,好好配合作画,崔郁许诺,只画六幅,六幅之后,放她余生安稳。作为交换,在这六幅画里邹玉盈必须露真容。却又叫她安心,六幅画一旦化成,将成为他的珍藏,死后带入棺材,永不暴露於世人眼前。
崔郁追求细腻生动,每幅画比之前多耗几倍时间,每次结束后邹玉盈都会心悸噁心,食难下咽。
邹玉盈说到此处,好似与过去的自己感应,昏昏然欲呕。
「崔郁这个老匹夫,之前还说什么流传千古,后面又带进棺材了,可见他一开始的目的就画这蛇女图,只是得徐徐图之。」沈浊大声斥骂,骂完才想起杜正卿也在场,訕訕收声。
「所以你怀恨於心,杀害了崔郁和你的丈夫陆龟年。」杜正卿合理推断。
「杀人?」邹玉盈懨懨似病道,「不,我没有做。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去杀人?」
「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去杀人……」裴縝听沈浊复述完审问经过,嘴里一直喃喃念叨这几句话,「这话说得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我且问你,假如若若死了,我怀疑是你杀的,你回怎么回答?」
沈浊脱口而出:「我杀她干嘛!那个臭婆娘虽然凶了一点,然而本大爷就好这口!」
「这就对了。」裴縝道,「你从动机上否认,而她则从实施的条件上否认。」
沈浊若有所悟:「这么说人真是她杀的?不对呀她哪来那个本事!」
「至少说明她动过杀心。至於说实施条件,別忘了咱们之前谈论的雇凶一节。」
「她具备杀害崔郁和陆龟年的动机,杀害戚行光的动机又是什么?还是说这三桩压根就不是连贯凶案,戚行光自己是一起,崔郁陆龟年又是一起?」
「戚行光死时,崔郁和陆龟年的命案还没发生,三个案子未曾联繫到一起,所以我们未曾排查戚家与邹家的关係。」
「明白了,我这就去查。」
沈浊的查访很快有结果。
「六年前邹玉盈的兄长邹子禄因在教坊爭风吃醋打死了人,因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確凿,京兆府拿到人直接扭送刑部定罪,本该判个秋后问斩,谁知在多方运作下,邹子禄蹲两年大牢就出来了。」
「替邹家运作的人莫非是戚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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