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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把他还给你,可他对你来说算什么呢?”叶清璇任由对方死死扣着自己,轻声笑了一下,道:“你们早就结束了,而他好几次想和你重新开始,是你把他推开的。你把自己裹起来不理他,像个鸵鸟一样的避人避事,现在换我想跟他过日子,你却又后悔了?薛眠,哪有这样的道理。”脑子里混沌无状像一团麻线,理不出一丝头绪,只剩几缕零星的理智强撑着对话。薛眠不停地喘着粗气,他感觉心脏快要跳不动了,每一根神经都像被拉扯着,无名的疼痛钻心入肺。他摇头拒绝对方的说辞,怎样都不肯承认,只不停地追问:“你想要什么?你要什么都可以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他……可以吗?你可以把他还给我吗?”叶清璇冷笑了一声。她抬起眼帘,问:“那我问你,我说我爱南渡,你呢?你爱吗,有多爱,能超过我吗?”薛眠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浑身从内到外的精疲力尽,耳边鼓噪的微风声、鸟鸣声、说话声……统统成了难耐的折磨。是不是只要自己回答了,叶清璇就会把他还回来?好。薛眠定定的看着她,眼角晕出一道血红的颜色,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道:“爱,比爱我自己还爱他。”“啪”、“啪”两声鼓掌。一道高挺的人影从余光某个方向走过来,薛眠没反应到这儿,只是感觉有人走过来了。他一惊,更一喜,满怀希望的转过头去——一个身着新郎礼服的男人。陌生男人。叶清璇看了看薛眠,突然噗嗤一笑,走过去挽住那个男人的胳膊,又带他走过来站到薛眠跟前,温声道:“薛眠,郑重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先生宁霖。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欢迎你的到来。”薛眠错愕的睁大了双眼:“……”5在碧波荡漾的哈尔施塔特湖边有一片天然的观景台,木构的走廊傍水而建。这里常年游客如织,翡翠湖最佳观赏位置非此莫属。薛眠沿着湖堤大步奔跑,目光穿梭于芸芸游人中,视线的落脚点却始终找不到。但他不急,因为他不怕了。他的光就在众生中等他。在第不知道多少个回眸后,薛眠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湖边一排木色的栏杆前,一个背向这边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薛眠一小步、一小步,轻轻挪动着步伐,像怕把人吓跑。可后来又突然变成一大步、一大步快跑往前,像怕自己慢了会追不上。也许是心灵感应,费南渡转过了身。他逆着光,站在一片金色的夕阳下,眉宇如初,一如当年。薛眠走到了他面前。“叶小姐没有要和你结婚。”薛眠说。费南渡答:“嗯。”“今天的婚礼本来就是她和宁先生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薛眠说。费南渡答:“嗯。”“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把你从她那里抢过来的,但是我不敢。”薛眠说。费南渡答:“嗯。”“我对你说过很多谎,我……我其实挺能撒谎的。”眼眶突然热了一下。薛眠说。费南渡看着他:“嗯。”“你胸口上有伤疤,可我之前不知道。”薛眠吸了下鼻子,说。费南渡看着他:“嗯。”“伤是因为戒瘾的时候太难受了……你自己划的。”一颗眼泪滴落在衣襟上。薛眠说。费南渡朝前走过去一小步,看着他:“不疼了。”然后眼泪就一颗接一颗,真的像断了线的珍珠串。薛眠低着头,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有温热的暖流冲淌过心田,贫瘠的土地上皲裂了十年的沟壑,在这一笑间都润妥帖了。口袋里的东西攥在手心里,薛眠抽手将它们拿出来。他上前一步,嫌不够,太远了,就又上前一步,还不够,再过去一步。他们终于站到了离彼此最近的地方。薛眠把手伸过去,手心朝上,慢慢打开五指,一对飞鸟造型的银戒指躺到了费南渡眼前。“眼睛有后遗症也没关系,我陪你去治……你不喜欢魔方,我把小觅的那个收起来了,以后都不让你看到……你喜欢健身吗?我喜欢长跑,我可以带你一起……”“小眠,”费南渡温声打断了他,眼角带着一缕淡淡的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薛眠哭得眼睛都花了,他抬手抹了一把好像根本流不完的泪,掌心里的戒指再举高两分,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人,无比诚恳的斩钉截铁道:“我想嫁给你。你要娶我吗?”夕阳金色的余晖将万物的倒影拉得好长好长,观景台上不断有游客来来往往。有人看到这边的好风景,悄悄拿手机出来拍照,脸上都漾着羡慕与祝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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