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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长卿被明镜带着□□入了府中,却是寻着一间荒废的院子藏身。长卿记得这间寻芳阁,徐府中人多不愿来这儿,看来明镜是早来打探过的。十三岁那年她住在徐府的时候,寻芳阁里闹出过人命,在那之后,这里便成了鬼宅,外祖母也没再安排家眷往这里面住。眼下要在这里过夜,长卿还有几分胆怯。屋子里的床榻都成了朽木,该是不能再睡人了。明镜在一旁点着盏微弱的烛火,清理出来一方干净的地方,给长卿铺好了被褥,方才扶着她坐了过去。他自己正要去屋子外头守着。连日来,长卿都没见过明镜睡觉,他好像从来都不需要床榻和被褥…屋子外头却是一阵骚动,吱呀吱呀直响,长卿一阵紧张,忙拉住了明镜的手臂,“你、你能不走么?”“不过是只走兽。”明镜声音冷冷的,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再是落难逃亡,她之前也是住的客栈。这连日来,农家、酒肆仓库,她以为已经是最惨了。谁知道,没有最惨只有更惨…眼下看着屋子里那些腐朽的家具,影影绰绰,几分可怖,她又忙留了他一声,“求…求你。”一路南下,明镜顾着男女之别,从未与她共处一室而眠。可眼下环境着实有些生冷,他见她那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口气里对他也是几分央求。“行,我就在旁边。你先睡。”长卿还捉着他的衣袖,外头又起了一阵骚动,她更是捉紧了他几分。她虽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眼下却是发自本能地害怕…竟然有些发抖了起来。明镜见她模样,动了恻隐之心。又往她身旁的挪了挪。长卿触及几分活人身上的温存,方才觉得没那么害怕了。靠着明镜的肩头上,便就睡了过去…子夜,明煜从杭州城墙上翻下,手中是京城来的密信。他脚程素来快,不过三两下,穿过杭州要道,翻入了总督府,又寻进了太子养伤的小别院。屋子里还剩着一盏烛火,这几日殿下养伤,都是许太医在旁伺候。明煜敲了敲房门,却听得屋子里殿下咳嗽。而后是许太医来开的房门。明煜入了屋子,直拜去床前,将手中密信递了上去,“殿下,明安从京城来的信。”凌墨半躺半坐在榻上,听得明煜的话,方才放下手中正读着的书卷,又从明煜手中接来那封密信,细细读来。半晌,方才对明煜道,“你去报与淮南王一声,朝廷要发兵了。”明煜一拜,正要走。却又听殿下将他喊住了。他心里打顿,殿下定是又要问那丫头…连日来,逢见着他便会问一次,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再答没有消息了。“十三可有消息?”明煜叹气,“还未有。”“十三也是十三司的人,太过熟悉十三司的查探方式。该是避过了我们所有的耳目…”殿下口气里已经没有了脾气,“再继续找。”明煜称了一声,“是。”正要出门,却听殿下道,“等等。”他转身回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凌墨方才却忽生了个念头,“去徐府上看看。”佳人笑(5)“她可是还护着他?”凌……寻芳阁里,长卿夜里总能听到外头有些响动,便也睡得不沉。旁边明镜也靠着将墙头,借着她肩膀,一夜都未走开。天刚亮,长卿便睡不着了。靠着人家肩头睡了整晚,脖子也有些发酸了,她刚给自己揉了揉,却正对上明镜一双清隽的目光。那里头还有些红血丝,明镜好像也没睡好…长卿勾了勾嘴角,“你也醒了?”明镜的目光很快便垂了下去,又看向别处,“我去找些东西吃,你别乱跑。”长卿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明镜不想她被徐家的人发现,以免惹来淮南王的人…明镜悄声翻出了院子,剩下长卿独自一人,她才有些后怕起来。寻芳园里已经荒废了许久了,院子里都起了杂草。这小堂里的东西也多老旧了,地上卷着泥土,靠着门边的地方,还被雨水打得湿湿的…长卿窝着角落里,不太敢动。却忽的听得旁边的屋子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是咯吱咯吱摇晃着的旧木头,夜里不敢仔细听,白日里听清楚了,好像真如明镜所说的,是什么小兽…她从墙角爬了起来,寻着那处声音绕去了一旁的小屋。小屋子不大,里头还摆着一张旧床榻。一角的摇椅明明空空荡荡的,却正在摇晃…长卿背后起了几丝寒意,想起来这寻芳园里出过的那件事儿。十三岁那年阿娘带着她回来杭州省亲,原是住着外祖母的寿松园里的。外祖母姓温,性子文文淡淡,阿娘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儿,是以长卿也很得外祖母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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