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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并不在南郡府,只听过一些,桓南郡自觉自己毁容,府里便毁去了他曾经所有的画像。所以,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容若答得滴水不漏。
谢晟只好品了口茶压压惊,转而又道:“桓南郡似乎是跟琅琊王同年,如今也是二十有三。斗胆问一句,桓南郡一直未娶,可是有心仪的女子?”
“谢长史可是想问王芝画王姑娘?”
谢晟回望道:“除了王姑娘,难道还有其他人?”
容若笑了,缓缓起身,“谢长史请回吧。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两个人都太聪明,想要钻对方的空子太难。
谢晟只好起身拱手告辞。
司马熠觉得,秦苏一日不来看那幅画像,大概是折腾累了,想休息一日。
秦苏两日不来,他便开始不断猜测各种可能性,比如秦苏是不是已经忘记那个被她轻薄过的画像了?她怎么能耍完流氓,就忘记自己呢?始乱终弃,太没天良了!
秦苏三日不来,司马熠便终于按耐不住了,他想,他应该请太医给她瞧瞧,她一定是生病了。
夜色深沉,司马熠却无心睡眠。他看着窗外,听着子时的更鼓响起,烟波殿空荡荡的,毫无人气。紫藤萝默默绽放,静静凋零,并没有迎来它的主人。
据郗泓说,秦苏犯迷症时一般都是过了子时三刻才会出门。司马熠将自己那副画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又选了一个位置低一点的地方挂,若是秦苏再来亲他就不用搭凳子,就不怕被摔着。可最后,终究没等来秦苏。
郗泓默默地走到司马熠面前,默默地站了良久,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司马熠几次抬头,他都没动一下,似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说。”
于是郗泓说,“那日,烟波殿,她哭了。”
……
一阵风拂过紫藤萝,枝条摇曳,抖落一地花瓣。
时空便在那一刹那静止了。司马熠握在手中的笔默默地掉落在地上,滚动了两圈。只是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在他心口开了一个血口子,可他感觉不到痛,却又让他痛得窒息。
郗泓看着司马熠一阵风地飘过,带起帘幔轻轻拂动。他不禁遥望了一下漆黑夜空,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了,琅琊王发情了。
再遥想了一下那个发情对象……郗泓摇头,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沁水阁里,秦苏拥着被子,睡得十分香甜。面具取了,露出脸上的新肉,额间还有一块硬皮未曾脱落,但已经能看到曾经的倾城之色。
发套也取了,露出她的短发,凌乱地翘起,铺在枕上,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子。
秦苏的脸上看不到悲伤,也看不到落寞。仿佛世间一切不好的情绪都已经远离她。无论她在梦游时看到的是什么,无论那一刻她有多么痛心,都会在翌日清晨睁开眼时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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