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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只是久久凝视这个男人,眼中含笑,笑中却有湿湿热热的东西千回百转。
头发白了,这个系上去也没那么好看了。为了不让眼里的东西流下来,我摸上系着头发的那段缨绳,手掌托起那个桃核雕成的小木坠,开口说话。尽管嗓子已经有点儿哽了。
亦廷却不在意,一本正经地说,咱们可以给刻新的。你要几个,我刻几个。
自从我们在桐镇安了家,亦廷四处走访,居然找到了当年那个雕刻木坠的老师傅,还跟老人家学起了微雕的手艺。他的手是练剑的手,骨子硬,茧子厚,几年下来,到底学不透老人家的细致雕工,往往还让刀子划破几个口子。
我只心疼他的伤,他却不曾放下那把刻刀,平时一闲下来,总会拿起一个桃核自己慢慢琢磨。他刻出的花纹又粗又糙,仿佛有着孩子般的稚气,反璞归真,一如我们现在的生活。
亦廷取来一个干净的桃核,在炕头坐下,我躺到他身侧,静悄悄地看他比划刻刀。他低头碰上我的目光,见我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看,他便问,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刻。
我仰起头,眼睛懒散地眯了一会儿,似乎沉思良久,这才冲他微微一笑。我喜欢你。
亦廷愣了愣,一动不动看着我散淡的笑容。他手中的刻刀慢慢放了下来,掌心里的桃核掉入毛绒绒的毡子中间,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亦廷低下身子,神情和十年前我拉住他的手,让他这辈子陪着我的时候一模一样。眼眉,唇角,都是弯弯的,非常好看。
天光尚浅。边疆冬日的早晨一直姗姗来迟,起得晚了也无妨。
他弯弯的唇磨得我有些疼,我低喘起来,他却趁虚而入,放肆索取。我闭上双眼让出位置,只觉一个温暖的身体钻入毛毡,覆上我的,相拥相缠。很快,衣物除尽,我的身体因为生病而感到困乏,于是懒洋洋地任他掠夺。毡子上羊毛扫过彼此赤裸的身体,痒痒的,软软的,令人忘却了漠北的严寒。
亦廷的手指抚上我的额头,把长长的黑发向后捋去,在枕头下散开大片,一丝勾住一丝,分不清谁是谁。毛毡卷成一团,轻轻轧动,在微白的晨光中陷了下去。
头,有些低烧。
只是这烧……一时半刻是退不下去了罢。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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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短篇是我在09年a家元旦的时候写完的,发的时候已经到了元月二号,所以想把这个不是续的续也在一年后的同一天献给大家。祝大家2010新年快乐0
本来我觉得他们的结局已经定下了,不过最后还是打算用非正式的方法把这个遗憾补上。可以说有点狗尾续貂了(虽然也不算貂,擦汗)……希望能为新年增添一点小小的温馨。谢谢你们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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