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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站在门口,“应老师,是不是该出发了?”
应如寄抬腕看了看手表,“车备好了?”
“已经楼下等着了。”
应如寄起身,捞起椅背上的薄外套,“那走吧。”
孙苗和姚晖已经在车上了,姚晖开车,孙苗坐副驾,照例给应如寄留出了后座的空位——他们这位老板不爱坐副驾,嫌前座座椅不够舒适。
按说姚晖和孙苗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但面对应如寄仍然每每如初入工作室的学生,生怕大佬冷不丁随口抽查,自己回答不上。
应如寄倒也不严厉,只笑说:“确定?再回去看看书。”
那笑容比直接的训斥还要瘆人。
车子启动,向郊外开去。应如寄跷腿坐着,翻阅摊在膝头的一册技术资料,想起什么,“小孙。”
孙苗赶忙回头,“怎么了应老师?”
“相机带着了?”
“带了带了。”若不是相机放在背包里一时拿不出来,孙苗很想把它举起来叫应如寄放心。
应如寄点头,“去了多拍点照。”
这一趟是应叶承寅的邀请,去他的茶园参观,以确定最终是否达成合作意向。
一小时抵达茶园,叶承寅已经在进园的那条路上等着了。
往远处望,起伏平缓的丘陵,浅绿深黛,栽种的全是茶树。
叶承寅领着他们沿着两侧扎了低矮篱笆的小路往里走,“准备了今年的新茶,你们尝尝去。”
应如寄笑说:“不急。劳烦叶总先带我们去瞧瞧那块地吧。”
往里走没多远,平缓坡道上的一块空地,就是给那茶文化博物馆预留的地方,占地近700个平方。
应如寄领着两位助手仔仔细细地初步勘测过一遍,方应了叶承寅的邀请,往山间的茶室去。
那茶室坐落于半山坡,修得很潦草的一栋平房,拿一块大木板做茶桌,这就地取材的风格倒也不乏野趣。
叶承寅拿插线板过来,接上电磁炉的电源,搁上水壶烧水。
茶是刚炒出来的新茶,茶汤清透,汪了一块碧玉。
喝茶的工夫,叶承寅又抓紧时间向几人介绍了自己品牌的制茶技术,“每年头一茬的春茶最金贵,又以那几棵古树上的为尊,说是一两黄金一两茶也不过……”
“我说家里怎么没人,原来您偷偷带别人来喝好茶了。”
清脆的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应如寄转头看去。
叶承寅的女儿。
黑色吊带长裙,松垮垮的牛仔外套,十二孔高帮马丁靴,墨镜挂在牛仔外套胸口的口袋里。她像是凭空出现的,带着一股蓬勃而生动的气息。
叶承寅几分惊喜:“出差回来了?”
“对啊。”叶青棠走进来,在叶承寅身边坐下,“回去家里没人,阿姨说您来茶园这边了。”
阿姨说的是,叶承寅陪人到茶园看地去了,所以她猜想应如寄应该也在。
叶青棠看了看对面,娃娃脸的女孩子,戴眼镜的典型理工科气质的男生,都是熟脸。
目光最后才落在临窗而坐的应如寄身上。
他穿质地柔软的白色衬衫,腕上戴一块金属手表,手背上血管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被茶烟掩盖,仍然隐约可闻微苦的气息。
春光一样清隽而光风霁月的男人。
她喜欢看他不笑的样子,有点漫懒的冷意。
而他此刻就是不笑的,和记忆里的影子重叠。
“刚到家也不歇会儿?”
叶青棠回神,“怕晚一点就喝不到您这比黄金还贵的春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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