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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心了。”
赵山也忍不住跟着叹气,谁说他们无情?干他们这一行的,但凡软那么一点点,估计都要被那些曾非富即贵的犯人欺到头上,唯有狠辣才能镇住他们。
“魏阳王?王爷,是你吗?”
突然,流放犯那边响起一道颤巍巍的声音,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两眼含泪的看着魏承毅,跟他一起的那些流放犯也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闻言,正准备找赵山说事的魏承毅反射性的抬眸,当他看清楚对方是谁后,浑身气势陡然攀升,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严叔,你···怎么会这样?”
魏承毅本想说,你还活着,但却很快反应过来,他们现在都还活着,只能换了个说辞。
“王爷,真的是你,没想到我严朗这辈子居然还能再见故人。”
严朗激动的抓住他的手,他曾是由魏家掌控的东境军军师,几年前因为受伤,不得不退下来,被皇上派遣到彭州任知州,却不想,此次遭奸人所害,流放郴州的途中竟会遇到魏承毅,他···见他一身湿淋淋的素衣,严朗又不禁一怔。
“王爷你,你这是···”
“逆谋造反。”
魏承毅神情淡漠,毫不避讳的说道。
“逆谋造反?你怎么可能逆谋···唉···”
下意识的反驳说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深处,思及当今圣上,以及朝廷现状,严朗与他深深的对视半晌,千言万语全都化作了一声叹息,若非皇上纵容那些奸臣,他又怎么可能落到这步田地?如今的皇上,并非雄才伟略的太祖,甚至连中庸守城的太宗和英宗都比不上,他怕是早就忘了,这个天下究竟是怎么打下来的了。
“那个,你们能晚点再叙吗?”
不是沈向晚没眼色,而是,他们都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再不换下来,怕是真要感冒了,特别是冷得瑟瑟发抖的小幼崽。
“稍等。”
丢给严严朗一个眼神,魏承毅回身走向赵山:“差头儿,能不能安排一下,让我们换下身上的湿衣裳?”
“你···等等。”
正跟老友们叙旧的赵山反射性的就想发飙,可等他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又不得不将满腹的不爽咽下去,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从地龙翻身到现在,要不是有他们夫妇,他们就算不被野兽冲撞践踏至死,也会被活活困死。
“老杨,还有没有空房间?”
“空房间是有,只是···”
老杨意有所指的搓了搓手指,他原先也是官差,后来不干了,正好遇到这一片遭了火灾,建筑全部烧毁了,就到处借钱买地建了这处院子,平时主要是提供给驿站住不下的解差和流放之人,地方倒也宽敞,即便有几间房因为地龙翻身倒塌了,还是有空余的房间。
“我们要两间。”
沈家人突然冲了过来,抢夺房间的人不是沈奕山,而是沈向月,她的声音异常的尖锐,完全不复平日的娇弱柔美。
从今早魏承毅和沈向晚提出赶路开始,一切就跟她记忆里不一样了,前世,流放队伍可是在山里困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们赶到滨州,官府已经行动起来,也不至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她只想马上洗个热水澡,换下身上的湿衣服,然后再美美的饱餐一顿。
“你们有钱吗?”
抱着孩子上前与魏承毅并肩而立,沈向晚嘲讽的撇撇嘴,视线意有所指的扫了扫他们身上湿漉漉的衣裳。
“我们怎么可能没···爹?”
沈向月下意识反驳,却又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瞳孔一缩,近乎机械化的转头看向沈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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