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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那么恨我?”
话出口的瞬间,傅沉砚就后悔了,怎么就将那些话说出来了。
温泠月仰着头,眼眶红彤彤地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把哽咽憋回嗓中,“殿下何需在意臣妾怎么想,反正您从来没在乎过别人的想法,您顺心才是最要紧的。”
乌云翻滚着北地吹来的风,湿润的空气蔓延,他们的距离或近或远,她难得深藏委屈的模样叫他觉得自己荒唐。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跟孤回去。”他说话的唇都快要发紧。
少女却固执地紧咬下唇,别过头去,“我要去看阿颂。”
短暂到半分喘息的时刻,他终于开了口:
“好!好!”紧箍的手腕彻底松开,他接连后退两三步,“温泠月,你说得很好!”
“待会淋成落汤鸡,湿漉漉地踏进东宫的大门!”
她没有转头看他,听见的只有离开的脚步声和他那驾檀色马车卷尘驶去的声音。
大抵是松了一口气,停顿在原地抬手拭去被吓出来的泪珠。
傅沉砚的举动她越来越无法理解,可细想,他本身就是一个叫人捉摸不透的人。
云层浓厚如墨,大抵不足一刻钟却是有一场雨要砸下来。
她形单影只地跑出来,却是没有考虑到任何,下定决心迈开踏入元府。
隆重浩大的车轱辘声比闷雷还嘈杂,身后薄风掠过,她在回头的瞬间被那个淡淡的雪松香施力抱起,扛到肩上,不顾她回神后的打闹叫喊,阴鸷清冷道:
“在孤面前,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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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颗杏仁
“傅沉砚你放肆……”她在他肩上一刻不得安宁,挣扎着想要逃脱桎梏,却不得而终,被傅沉砚一股脑塞入马车里。
一阵嘈杂交织着她的不甘,珠玉帘碰撞,天际滚动厚重的乌云,几乎在她被傅沉砚抱入马车的瞬间,细密深重的雨点纷繁落下。
交融着一切声音。
而傅沉砚脊背已然被淋了湿润。
那少女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瞧着傅沉砚沉色定定坐在门旁,已然不悦,不会为任何言语劝阻所动。
“傅沉砚……”
什么太子,什么殿下,他不是小白,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温泠月有时候觉得自己特没面子,明明那么生气了,明明那么讨厌他,明明下定决心不再理他。
可真到了面对面的时候,她气急,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别哭了。”
傅沉砚紧咬牙关,没有去看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辞,手却诚实地捏着一块柔软的绢布,状似无意地触及她划着泪珠的侧颜。
温热的泪水刚一触上细腻的绢布,那一角陡然被浸湿。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沉而轻快地吐出一口气,怨怼自己,也怨那双不听话的手。故而将手绢丢入她手里后便不再动作。
手绢还停留着那人身上残余的温度,和细细收藏在怀中沾染的雪松香。
一路寂静,唯余碎玉坠地的雨声响彻在耳畔,珠帘之外是可见的雾气在迸起的水珠中袅袅,东宫都被雨水敲打出一层模糊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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